景田装饰 - 经典小说 - 寨主狂寵妻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近來山匪劫盜屢屢發生,朝廷下令派兵上山剿匪,此消息自然而然也傳到了雲河寨裡。

    廂房內,幾人圍成一桌商議著此事。

    「據酒館探子回報,朝廷已派兵圍剿各方寨子,聽聞前不久,鹿鳴山的青龍寨已被剿滅,青龍寨的老寨主誓死反抗被當眾斬首,少寨主則下落不明。」周山在說此事時,面帶一絲擔憂。

    他的孩子才剛出生不久,這萬一遇上了圍剿,可如何是好?

    段驍戰見他神色凝重,也知曉他的擔憂,便道:「青龍寨多行不義必自斃,但還是可憐了他寨裡其他無辜的老弱婦孺。咱雲河寨素來與雷風寨交好,不妨與雷征寨主聯合抵禦朝廷官兵,一來強大兵力,二來消息還能互通有無。」

    一直默默聽著的男子余憬,這時開口道:「寨主,在下認為也該加強軍事訓練,巡山查哨的人也增加調派,再多放幾個眼線下山查探,寨主以為如何?」

    是啊!眼下這番情況,軍事訓練定是要比平常再多加時辰cao練,更甭說是增加防守了,在這節骨眼,防禦力可是維持一個寨子不被攻破的要點。

    「那軍事訓練的部分就交由你和周山負責,」段驍戰轉頭看向蕭墨,「至於防守調派人馬,就交給你處理。」

    日復一日,出山的探子比以往多了幾個,戒備也更加森嚴,對外的寨口處也都加強了看守,不敢有一絲懈怠。

    這日,段驍戰佇立於高處,俯瞰軍事cao練,遠處一隻信鴿朝他飛了過來,落在了腳邊。

    拆掉信鴿腳上繫著的書信,上頭寫著:欲救回寨主夫人,今晚子時三刻鹿鳴山見。

    段驍戰睜大雙眼,內心又驚又恐,書信被緊緊掐在手心,眼裡取而代之的是憤恨,他立刻拋下一切立刻去確認李婉婉蹤跡。

    一旁的周山見大事不妙將cao練之事交由俞憬後,自己則跟隨在後一同來到長生苑。

    門口的侍衛各個倒臥在血泊中,他們均遭割喉慘死,往內院走去,見到芙蓉一身衣裳沾著血跡倒躺在地,段驍戰上前扶起她,發現她尚存一絲氣息,趕緊命周山喊來巫醫救治芙蓉。

    所幸芙蓉傷得不重,只是些許皮rou傷,她身上的血跡大多不是來自於自己,看樣子是被那些侍衛的血濺上去的。

    現下只能靜待芙蓉甦醒後,方能知曉事情發生的經過。

    段驍戰在一旁守著,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芙蓉才漸漸的醒了過來,只是她才剛醒,就歇斯底里的瘋喊起來。

    「不要過來!你們這些惡人想做什麼?走開!不要殺我!」

    剛進門的周山和段驍戰不明所以的對望一眼,這是驚嚇過度失了神智了嗎?

    「芙蓉!冷靜點,妳現在安全了,我是寨主,看清楚啊!我是寨主不是什麼惡人!」

    「走開!走開!」芙蓉一句話也聽不下,只是縮起身子捂著耳,瘦弱的身軀可憐的顫抖著,淚水由她臉上滑落下來。

    「他們殺人了,夫人被抓去了,夫人不見了……夫人不見了……夫人不見了……」

    段驍戰情緒有些激動,搖晃著她的雙肩,頻頻逼問道:「芙蓉,妳清醒點,告訴我對方的樣子妳看清楚了沒有?啊?告訴我啊!」

    眼看芙蓉的模樣便是經歷了恐懼後瘋掉了,周山只能硬將寨主拉離開芙蓉身邊。

    「寨主您這樣根本問不出個什麼,芙蓉已經徹底瘋了,我們眼下該是派人去搜尋寨主夫人的下落才是。」周山當然知道他有多急,可急也成不了事。

    「到底是什麼人將她帶走了?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惡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段驍戰定要將那些人碎屍萬段!!!」一刻也等不了書信上寫的時辰了,再等怕是婉婉會更陷入危險。

    「寨主,屬下深覺事有蹊蹺,」周山擋住他欲離開的步伐,「我知道您著急,可這事想來就怪。近日已加強了巡山查哨,為何還會出現破防?定是雲河寨裡出了內jian,還有,此人對雲河寨的地形甚是熟悉,這才得以能避過防衛來到長生苑殺侍衛擄走夫人。」

    內jian?段驍戰俊逸的臉龐上不禁露出了苦思的模樣。

    想起曾經收留了在山野間採藥受了傷的一老一少父子,雖說他們來歷不明,但秉持著一貫的仗義,還是將二人收留在了雲河寨。

    「去暗中調查秦氏父子,」段驍戰心中倒是對此起了疑心,「對了,當初處刑顧言時,你可在場?」

    「顧言?」好久無人提起這名字,周山遲疑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處刑時可有異狀?」

    這可問到了重點,周山回憶起當時狀況,「當時顧言要求獨處吃完最後一頓酒菜,侍衛們守在門外,豈料不久他所在的景陽軒就不慎走水,等火勢撲滅後,發覺他已被大火燒死,面目全非無從辨認。」

    「此事甚為嚴重,為何無人上報於我?」

    「是屬下失職,那時情況過於緊急,加之寨主當時正在處理趙姑娘的事,屬下見顧言已死,便命人將其屍首拖至後山掩埋了,寨主莫非是對他的死有疑慮?」

    段驍戰黑眸一沉,心裡已然有了底。

    ?

    睜開眼四周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從縫隙中照射進來的一點月光。

    李婉婉本能的想撐起身子起身,卻發覺自己的手腳都被綑綁,嘴裡還被塞了布。

    她這才驚覺自己被擄了,可是怎麼來到這的,她全無印象,只覺頭昏腦脹的。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是誰把她帶到這來的?

    借微弱的光線掃視四周,這裡堆滿了乾柴,看著是柴房無誤。

    柴房裡陰暗寒冷,讓她忍不住發顫,挪動著身子往角落的一堆稻草靠去,想藉此溫暖身軀。

    外頭此時下起了雪,氣溫正在逐漸下降。

    就在她撐不住眼皮,即將睡去時,柴門「咿呀」的被開啟。

    有人打著燈進來了!

    李婉婉繃緊神經,警覺的盯著眼前逐漸靠近的那道身影。

    「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來者是一位姑娘,看著年紀與她相仿。

    姑娘將李婉婉口中的布拿掉,準備餵她吃飯菜。

    她依舊沒放下警覺,面對送上口的米飯,嘴張也不張,就只是將臉撇向另一側。

    「妳好長一段時間沒進食喝水了,當真不吃?」姑娘將碗放回托盤中,在她身旁席地而坐,順道解開了她手腳上的束縛。

    李婉婉心道,這姑娘心還挺大,就不怕她逃跑?

    「妳是什麼人?是妳將我帶來這的嗎?」長時間滴水未進,嗓子啞的很,「我想喝水,可否給我點水喝?」

    姑娘將水囊遞給她,然後笑著道:「喏!妳啊!也太好笑,我一個弱不經風的姑娘家,能有那般氣力將妳擄至這裡嗎?」

    李婉婉放下水囊,揉揉自己被綁得發疼的手腕,道:「是不可能……那……是誰把我帶來這裡的?難不成妳有同夥?」

    「反正不可能是我就對了,東西我放著,妳乖乖吃掉吧!」姑娘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要離開。

    啪地一聲!陶碗碎裂聲在她身後響起,姑娘嚇了一跳轉過頭,李婉婉迅速拾起地上的碎瓷片,一個箭步上前抵上了她頸項。

    「若不想死就帶我去見妳家主子。」語帶脅迫的推著姑娘往外走。

    「好……我帶妳去便是,妳妳妳可別殺我呀!」姑娘顫著音,礙於自個生殺大權掌握在她手中,只好乖乖配合。

    兩人一路走著,外頭的風雪冷的李婉婉縮了縮肩膀。

    在姑娘的帶領下來到一處院落,屋裡還亮著燭光。

    「妳先放開我,我去敲門。」姑娘說。

    李婉婉沒那麼笨,她才不會就此讓她有機會逃脫,「不,我跟妳上前。」

    姑娘只好作罷,做了個深呼吸,抬手敲了敲房門,「寨主,是我,陌阡。」

    「何事叨擾?」好聽的男音至裡頭傳出。

    「陌阡有要事稟報。」

    「進來。」

    陌阡推門而入,裡頭戴著面具的男子,一眼便瞧見她被身後的女子拿了東西抵著。

    「寨主救救陌阡啊!她想殺了我!」

    趁李婉婉盯著男子看的同時,陌阡用手肘狠狠擊上她胸口,使她踉蹌往後退了幾步。

    「為何將我帶至這裡?你到底有何陰謀?」李婉婉穩住身子,扔掉手中的碎瓷片,指著男子厲聲道。

    陌阡見她如此張狂的態度,出口便訓了起來,「寨主大人面前休得無禮!還不速速拜見我家寨主?」

    男子語氣略帶嘲諷,道:「雲河寨的寨主區區不過如此如此,連個夫人都守不住,還叫人偷了去,呵,呵呵呵呵!」

    戴著面具看不見他的模樣,但聽那令人發怒的挑釁意味和笑聲,便可知那面具下的表情是多麼的極具諷刺。

    好啊!敢批評她夫君,也不秤秤自己幾兩重!

    「定是你使了什麼小人法子安插了內jian!否則你又是如何輕易入我寨裡殺?人還擄走我的?」李婉婉一肚子的怒氣,衝著男子直說道。

    「這脾氣似乎改變了不少?與從前不同了,潑辣了許多。」男子有些驚訝的道。

    對於他這番話,著實令李婉婉感到內心一顫,「你,以前見過我?你到底是何人?」

    長睫顫動著,眼神不曾移開過面前的男子,面具下那雙眸,為何有股說不上來的熟悉,可卻讓她認不出他是誰。

    男子只跨了兩步便到她面前,單手一摟將人靠至身上,另一手那纖長的指頭抬起了李婉婉下顎,很是賞心悅目的凝視她。

    李婉婉被那炙熱的眼神給盯得渾身不適,「你到底想作甚?」

    站在男子身後的陌阡見此情況,不由得氣惱的跺腳。

    她戀慕寨主多時,卻從未如此近身於他,可這新來的姑娘卻好似把寨主的魂都給勾走了。

    「寨主,這姑娘要如何安置?」

    男子看著懷裡的姑娘,想都沒想便吩咐道:「收拾偏殿,讓她住下。」

    「這……寨主,這不好吧!讓她睡你殿中偏殿……怕是不妥……」怎麼可以呢!?

    陌阡心都要碎了,為何一個初來乍到的女人就讓寨主這般著魔,還讓她睡偏殿!

    「我說這麼辦就這麼辦!不得抗命!」

    面對寨主的威嚴,陌阡不敢不從,只好乖順的應了聲「是」。

    ?

    入夜後雪下的更大了,寒冷的天氣抵擋不了段驍戰趕路,他駕馬與周山等人一同在子時前趕到了鹿鳴山。

    「此人定是詭計多端,寨主務必小心為妙。」周山不免擔憂的叮囑了幾句。

    「我明白,你們暫且埋伏起來,稍安勿躁,我先至前方一探。」段驍戰下了馬,獨自一人在幽暗的山林中打著燈等待著。

    過了半晌,陣陣腳步聲傳來,躲在暗處的周山等人無不繃緊了神經。

    只見大匹朝廷官兵舉著火把往段驍戰的方向直直過來。

    段驍戰見大事不妙,拔腿狂奔大喊:「撤!」

    官兵們迅速追上前。

    「快!山賊在那,大家快追!」

    那些官兵舉起弓箭,開始射殺段驍戰。

    周山見情況危急,立刻命人抵擋官兵,自己掩護段驍戰離開。

    大雪紛飛,積雪的路面本就難於行走,可老天真的一點也沒眷顧他們,段驍戰腿部不慎中箭,疼得無法行走,跌坐在地,周山將人連拖帶扛的移至一顆大樹後躲藏。

    「不要管我了,快走啊!」段驍戰忍著疼痛一直要周山快些逃命。

    周山這人最重義氣,他已跟隨寨主多年,在這生死關頭,他是絕對不會拋下當家寨主不管不顧的。

    「不!我不能丟著你不管,雲河寨需要你,寨主夫人也需要你!你若有什麼萬一,我該如何向整個雲河寨交代?」周山吃力的將人扛起繼續逃亡。

    官兵不斷的窮追不捨下,跟著來的弟兄死得所剩無幾,最終官兵活逮了受傷的三人,帶回了他們的營帳。

    營帳內燈火通明,負責此次追捕的徐大人坐於獸皮軟墊上,身披大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

    「說,你們雲河寨在何處?朝廷丟失的官銀和官糧都到哪去啦?」徐大人板著面孔指著他們怒道。

    然而這些人都是跟隨段驍戰許久的人,誓死也不肯出賣他。

    「你個狗官!呸!我們到死都不會說出雲河寨在哪!你休想從我們口中得知什麼!」李鐵石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他根本無懼生死。

    「你你你!你這叛亂的山賊!竟敢對本官如此無禮!來人!給我掌嘴!」徐大人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

    官兵拿著木板子重重朝李鐵石嘴上招呼,打得他嘴腫牙斷,滿口鮮血直流。

    其他二人,看著同夥的慘樣,心頭害怕卻也絕不肯出賣雲河寨更不肯出賣段驍戰。

    「你們二人,見著他的慘狀了吧?」徐大人詭異的笑了起來,「不想挨皮rou痛,就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

    「我們是不會說的!」

    「對!想知道就等下輩子吧!」

    徐大人這下可氣得半死,咬牙切齒的吼道:「給我用刑!真是把我給氣死!死到臨頭還這般嘴硬!」

    官兵朝一旁燒得旺盛的火盆裡拿出烙鐵,那上頭冒著陣陣白煙,毫不客氣的輪番往他倆身上烙去。

    烙鐵觸及肌膚的那一刻滋滋作響,空氣中還有股rou焦味瀰漫,他們二人被折磨的痛苦哀嚎不止,可怕的叫聲持續了好久好久。

    在那三人受盡苦難的同時,周山已經和段驍戰順利找到了藏身處,那便是經官兵掃蕩後的青龍寨。

    寨裡屍橫遍野,所到之處全是死屍,看著這些橫死的人們,段驍戰不由得心生悲憫,雖與青龍寨為敵,但他們遭遇滅寨是他所不樂見的,那些死去的人何其無辜。

    他倆來到一處居所前,段驍戰無力的癱坐在地。

    「周山,你說的對,那人真是詭計多端,是我一時不察,只顧著想救回我的夫人,罔顧了那些弟兄的性命。」他閉著眼,感覺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

    「我在想對方定是與朝廷命官勾結,藉此機會消滅我們,此人心思縝密,不是個好應對的人。」周山分析著說道。

    段驍戰心中突萌生了一股莫名的想法,看向他淡淡地開口,「周山,或許你比我更適合當好雲河寨的寨主,對比我的無能,你的才智更勝一籌。」

    周山一聽猛然抬頭,「不,寨主,此言折煞屬下了,雲河寨若不是您的努力,不可能變成如今這般豐衣足食,您才是雲河寨的主人,屬下願追隨您一輩子,絕無二心!」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看你慌成啥樣子了。」段驍戰微微一笑,忍著痛將箭桿給折斷,看向周山,「身上有沒有匕首?幫我剖開腿rou,把箭鏃取出來。」

    周山點了點頭,「寨主您尚且忍忍。」

    經過一陣剮rou的劇痛後,那深埋的箭鏃終於被取了出來,所幸未傷及動脈,但還是流了不少血。

    疼痛讓段驍戰的臉蒼白無血色,腿上有傷加上受寒,身子很快便吃不消發起高熱。

    周山將人安置好,四處尋找有無可用的藥材供他使用。

    後來在一處未遭破壞的居所內發現了不少中藥材,周山識得一些清熱解毒的藥草,拾了些熬煮成湯藥給段驍戰服下。

    能不能熬過去就真的得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