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梦中人(np)在线阅读 - 270 我吊死在你单位门口!

270 我吊死在你单位门口!

    第二天鲁妍一见她,有点惊讶地问:“我开始还不敢确定,你怎么真住军区大院啊。”

    宁昭同有气无力地往后一躺:“我要吃鸡汤小馄饨。”

    “好,那就鸡汤小馄饨,”鲁妍看了她两眼,有点捉摸不透,“怎么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

    “孩子出了点事儿。”

    宁昭同跟鲁妍简单解释了一下,鲁妍听完骂了一声:“这小畜生,家里人怎么教的。”

    “我把他爹妈揍了一顿,让瓅瓅揍了那臭小子一顿,”宁昭同撑着脸,看向窗外茂密的植被,“大人委不委屈都是另一回事,不能让瓅瓅因为这种事留下阴影了。”

    “是这个道理,你做得好,”鲁妍赞道,又问,“所以,你为什么住在军区大院里?”

    “哦,”宁昭同转过来,“我养了个小的。”

    “?”

    鲁妍差点被呛了一下:“……你,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见过我老公吗?”宁昭同说着自己都乐了,“没想到吧,其实沈平莛也是小三儿。”

    “……沈小三真当小三了?”鲁妍有点恍惚,“我真是高估了这人的讲究程度。”

    “不对,他还排不上小三,”宁昭同订正,又笑,“你管他叫沈小三啊?”

    “是,”鲁妍回过神,“他在家行三,我开玩笑这么叫。”

    “那下次我也这么叫他。”

    “别了吧,”鲁妍失笑,“你们夫妻情趣是开心了,开心完他来找我麻烦。”

    宁昭同一笑:“你怕他找你麻烦?”

    “以前不是很怕,现在有点怕,”鲁妍可实诚了,“其他事还好,一碰上你他就犯神经病,我可真受不了。”

    “那么夸张?”

    “你在云南躺着的那段时间,他跟我吃饭都不准桌子上见荤的,说要守妻孝,”说到这里,鲁妍笑骂一声,“听说还吃了大半个月素,他那营养师团队就差撞柱子死谏了。”

    宁昭同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真的啊?”

    “就当我说的是假的吧,你自己问他去,”鲁妍摆摆手,转了话题,“说起来,孟峡峰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宁昭同看向前方:“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能长话短说吗?”

    “长话短说的话……”宁昭同顿了顿,偏头看鲁妍,“光中国,就有超过三千人,因为孟峡峰的私欲而死。”

    鲁妍一愣,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三千人?!”

    “我真是造了八辈子的孽才生了你这么个祸害!你一个祸害还不够,娶了个祸害进来,生了个小祸害!”施璐忍无可忍,在段誉耀脸上甩了个对称的巴掌,“你儿子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俩还护着?!”

    “妈!”段誉耀嚷了一声,“墨墨是你亲孙子,你也不帮着他?!”

    “我要还盼着这个家好就该把你们一家子都扔出去!”施璐是真的气得肝儿疼,“段誉耀,我跟你说,明天就把道歉信送到聂郁手里,到大门口去念了。你要是再敢出幺蛾子,我把这个贱女人捆了送回泰州去,有种你就去告我破坏军婚!”

    “妈!”段誉耀都要委屈死了,“您到底被聂郁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才是你儿子!”

    “老娘恨不得没生你这个儿子!段为民!”施璐暴躁地拉了老头子一把,“你自己养的好儿子,你自己教!”

    “好了好了,老伴儿,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对身体多不好,”段为民温声安抚,“孩子打闹,家长气不过推搡了两把,多大点事,犯得着生那么大气吗?到时候我们上门赔礼道个歉,事情也就过了,小聂脾气那么好,不至于因为这个记恨上我们家。放宽心,啊,一把年纪了,不能生那么大气。”

    “老段,你可不能这么和稀泥啊,他聂郁就算记恨我又怎么样?”施璐坐直了,喝道,“你听清楚,今天动手的是聂郁他老婆,宁昭同!”

    段誉耀惊讶:“妈,您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我还知道咱家惹不起她!”施璐把从宋真贞那里顺来的书劈头盖脸地扔到儿子身上,“看看这是谁写的书!”

    段誉耀连忙接下来:“《同归于治》,宁-昭-同,沈-平——”段誉耀脸色变了,连忙跪起来,压低声音:“妈,什么情况,你的意思是聂郁老婆跟这位有私交?什么程度的交情?”

    段成民愣了一下,坐直了:“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施璐冷笑一声:“枕头风的交情。”

    段誉耀闻言,一张国字脸涨得跟猪肝一样:“不是,妈,他聂郁、他聂郁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段成民看见两个名字,倒吸了一口凉气:“誉耀,舌根子不要乱嚼。老伴儿,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施璐把证据一一拿出来,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ue:“聂郁根本就没跟这个宁昭同结过婚,那些浑话你还是别出口,让人听见了惹麻烦。”

    “结没结婚有什么关系,他女儿都那么大了,说出花来也是卖妻求荣啊!”段誉耀不忿,倒还记得压低声音,“他今天还跟我秀他的衔儿压我一头,升得那么不干净,他还好意思炫耀!”

    段成民冷冷看他一眼:“聂郁才压了你一头?你几岁他几岁,你什么衔儿他什么衔儿?”

    重音在“一”上,段誉耀一噎。

    “而且聂郁我是知道的,给他铺路的是郑远帆,他这一路履历上来扎实得很,谁都挑不出错来,”段成民微微一叹,把书放下,“如果他真有这种能通天的关系,以后造化可说不清……这个仇不能结。”

    段誉耀睁大眼睛:“爸!这种把柄在手里您还怂啊?!”

    段成民都烦了:“你说话要还这么不知道轻重,明年就给我滚去作训科。”

    施璐也受不了了:“段誉耀,老虎屁股上的毛你都敢拔,我是真不敢留你了。你要还想你爸能安安心心退休,道歉信念完就带着庄静那个贱女人滚出去,过年也别回来!”

    这话太重了,段誉耀心头一慌:“妈!”

    “别喊我妈,你妈死了!”施璐起身,再拿起书砸了儿子一个劈头盖脸,“管好你的嘴,要是庄静敢把今晚的话嚷出去,我吊死在你单位门口!”

    老妈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段誉耀不敢不听话,第二天就带着礼物和道歉信上了门。

    在聂郁坚持他必须要在大院所有人前做道歉后,他也没敢有什么意见,当天傍晚七点过拉着段墨墨在大院活动区念了自己的道歉信,那叫一个诚恳万分。

    事情到这里,聂郁勉强满意,按理说这节就翻篇了。但施璐还没来得及欣慰,当晚段成民回来发了一场大火,她才明白儿子没有听从她的嘱咐,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庄静,而庄静也确实拿着这个消息去搞幺蛾子了。

    “今天有人匿名举报,说聂郁有作风问题!”段成民怒不可遏,“她但凡脑子能用,都会知道不能在这关头”

    “叮咚。”

    门铃响了。

    段誉耀起身开门,见庄静带着孩子走进来,神色有几分神气:“爸,妈,你们等着看吧,这回我肯定让聂郁吃不了兜着走。”

    施璐关了门,盯了她片刻,然后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你这个贱货!我们家娶你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真恨不得能打死你!我”

    “妈!”段墨墨尖叫着躲开,段誉耀连忙抱住自己老妈,“妈你怎么能动手呢!墨墨还在呢!”

    庄静都呆了一瞬:“妈你——啊!爸!你管不管!”

    段成民脸色阴沉得厉害:“静静,举报信是你递的吧。”

    “……是我递的,”庄静脸色变换,到底还是认下来,“不过我没想用举报信就把他拉下来,爸,您可能没收到消息,鲁妍要回来当省委书记了。”

    段成民一愣:“鲁妍?”

    “对,鲁时安不就是泰州出去的,我们跟他们鲁家从清朝那会儿就沾亲带故的,逢年过节走动也多,”说到这里,庄静的骄傲又浮上来,“您知道,要论亲近,肯定是鲁妍跟那位更亲近。我这次亲自跟鲁宗岚见了面,他说他早就看不惯那个姓宁的女人了。您等着,说不定一会儿鲁妍就会给我打电话。”

    这下施璐的火也下来了,惊疑地打量庄静几眼:“鲁妍?”

    她施璐是好交际的,平生最喜欢听人长短,鲁时安撮合这桩婚事也算公案了,她确实是听过的。

    庄静扶着茶几站起来,挺了挺胸脯:“妈,您放心,这事儿”

    突然手机响了,庄静连忙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手机号码,顿时更得意了:“来了!”

    施璐连忙坐下,段成民也坐直了,段誉耀按住段墨墨,让他不要出声。

    庄静轻咳两声,划开了接听键和外放键:“喂,这里庄静,请问是哪位?”

    “鲁妍。”

    庄静心头一喜:“啊,鲁书记您好!我是庄”

    “不用自我介绍了,我就问你两件事,”鲁妍这回几乎显出一种蛮横,“是你联系鲁宗岚,告诉他宁昭同和聂郁的事?”

    “……是。”庄静有点慌了,求助的目光投向施璐和段成民。

    “好。第二件事,是你儿子要脱宁昭同闺女的裤子?”

    “是——鲁书记!只是小孩子玩游戏而已!那个姓宁的女人还”

    “行了别说了,蠢到你这地步的我还是头次见,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鲁妍冷笑一声,“再打给鲁宗岚别怪我落井下石。”

    说完就是一阵忙音,而庄静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纸一样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

    许久,施璐开口,语调少有的平静:“施璐,你有没有想过,那位没有结婚,又跟宁昭同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他肯定知道聂郁的存在,但聂郁还安安稳稳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那宁昭同的孩子,是不是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他不会知道吧,就是小孩子开玩笑……”庄静艰难开口,却连自己都相信不了自己的话。

    段誉耀腿有点软,想坐下来,却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沈平莛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过不算很早,还是鲁妍打电话过来说的。听完来龙去脉,他气了五分钟,忍着怒火把手底下的文件看完,给宁昭同去了个电话。

    他觉得这种事宁昭同应该第一时间跟他说,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措辞还用得挺严峻。结果宁昭同一点面子不给的把他直接骂回来了,跟他说家里事儿他别掺和,要做她的主等她死了再说。

    死都出口了,沈平莛连忙劝她,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心里却略微有点不是滋味。

    家里事儿他别掺和……

    荣升主席机要秘书的郭源之投出略带同情的眼神。

    不过宁老师怎么想是宁老师的事,他愿意发挥发挥主观能动性谁也管不着,于是郭源之得到授意之后,几个电话下去,今晚段家施家庄家甚至鲁家没有一个人睡了个安稳觉。

    他不会使什么强硬手段破坏制度的完整性,但走到他这个位置,一点态度示下,有心人自会搞些让人生不如死的小动作。

    十一点,沈平莛正准备睡觉,鲁妍的电话来了,声音听着很是无奈:“我都主动跟你交代了,你就不能放鲁家一马吗?”

    沈平莛淡淡道:“我是在帮你。”

    鲁宗岚要是再这么上蹿下跳,自己不动手也讨不到好结果。这回给鲁妍一个由头收拾鲁宗岚,是在保她弟弟一条命。

    鲁妍倒也不是不识好歹的:“我是明白,但我那些哥哥jiejie叔叔伯伯的快吓死了。”

    “那你好好安慰下,”沈平莛放下手机,“挂了。”

    鲁妍一噎,盯着手里的挂断的手机。

    沈小三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死狗了。

    看小珍珠笑得全无阴霾,宁昭同也就把这事儿放下了,虽然知道沈平莛估计有气,但这月还要见他至少两面,也不急着哄。

    七月中旬,宁昭同带着两个女儿从南京坐高铁到山东泰安,准备跟主席同志爬泰山去。苏笙和聂渡云年纪大了,对这种挑战自己的活动实在没兴趣,就留在了聂郁那儿。韩璟是早早就走了,好像是退圈回去念书还得去公司办一些手续,她没多理,反正他们公司看在前老板的面子上也不会坑他。

    泰安这个地方依着泰山这样的旅游资源,旅游业发展得极为完善,高铁一出站就有热心的叔叔阿姨开的小杂货店,出售各种物美价廉的登山必备物。

    不过阿姨也厚道,叫了声几位姑娘,提醒说明天泰山要封景区一天,凌晨清场,这都中午了,要去得赶紧。

    宁璚一听,跟老妈吐槽了一句:“他排场好大。”

    “封禅嘛,”宁昭同跟她开玩笑,“清个场怎么了。”

    这玩笑有点地狱,宁璚乐得不行:“那您干脆一起封了,当年您腿脚不行,没爬上去。”

    宁昭同抬起巴掌,宁璚连忙躲开:“开玩笑呢!”

    小珍珠抿唇一笑,抱住宁昭同的腿:“mama,饿了,我们去酒店吧。”

    “好,去酒店,”宁昭同捏了捏闺女的脸,“去见英英。”

    半年没见封远英了,小珍珠是真想他,一进门就扑了过去:“英英!”

    这丫头长得快,一长条冲进怀里,封远英都吓了一跳:“……瓅瓅!”

    宁昭同和宁璚在后面慢慢跟上来,一照面看见郭源之,一笑:“好久不见了。”

    “宁老师,是好久不见了,”郭源之微微欠身,抬手示意了一下,“您二位请进。”

    宁昭同把包递给他:“帮我看下瓅瓅,有劳你了。”

    “您言重。您晚饭想用点什么?”

    “让封远英看着办吧,将就下孩子胃口,他比较清楚。”

    “好。”

    宁璚跟上去,小声跟亲妈咬耳朵:“没见过这人,阿娘认识?”

    宁昭同看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寸头:“具体职位不清楚,可能是接王幼临的班吧。”

    “啥?王幼临是谁?”

    “秘书,”安诚推门,宁昭同截了话头,“晚点儿问。”

    宁璚闻言就安分了,跟着宁昭同进了门。

    一进会客厅,沈平莛跟前站着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宁昭同就没忙着开口。宁璚比较自觉,伺候老妈坐下,主动去茶水厅里泡了一壶花茶。

    估计事情来得比较急,沈平莛嘱咐了好几遍才放人离开,宁昭同打量了一下,一张生面孔,眉毛非常浓。

    “来了,”转过来看见她,沈平莛神色一缓,“只带了大的?”

    “小的在外面,跟封远英玩儿呢,”宁昭同回着手机消息,头也不抬,“刚路上听见好多大学生说夜爬,要不咱们今晚就开始爬?”

    夜爬?

    他微微颔首:“你要自己爬?”

    她惊讶:“你不自己爬?”

    那神色实在鲜活,他轻笑:“他们肯定是安排缆车上下的。”

    “你们就这么点儿人,特地开缆车多劳民伤财,你们还不给钱。”

    “你想自己爬啊?”

    “想试试,”她笑,看着宁璚过来,“今天觅觅还跟我说,当年我腿脚不好没上去,这回正好补上。”

    沈平莛问:“什么时候?”

    宁璚乐:“即位那会儿,按理都要上泰山封禅的。阿娘腿上有旧伤,又不肯让人抬,最后是父亲替阿娘行的祭天礼。”

    即位,封禅,祭天礼。

    沈平莛懂了,看向宁昭同:“那是要爬一次才对。”

    宁昭同接过闺女倒的花茶:“你要一起吗?”

    他笑:“你都说是补封禅了,我肯定要一起。”

    宁璚赞同地看他一眼。

    沈父君能处。

    宁昭同怀疑地瞅他一眼:“你行不行啊?”

    “我不行了你背我,”他半点不觉得丢脸,“让觅觅背也行。”

    宁璚:?

    宁昭同笑出声:“行,闺女养来总得用用。”

    封禅嘛,如今没有祭司祭礼,总也要让上天感受到诚意,于是宁昭同还真准备夜爬了。四点早早吃过晚饭,一家人在酒店周围转了一圈,然后便回去培养睡意。

    十一点,沈平莛把宁昭同叫醒:“该起床了。”

    宁昭同按捺着起床气,看了一眼时间:“我听说四个小时就能到。”

    “那是白天,还是脚程好的年轻人,”沈平莛劝她,“我让郭源之去问过了,大概要爬六个小时,现在天亮得早,想看日出现在就要出发了。”

    “……啊,好累,”宁昭同长长叹气,猛地坐起来,“自作孽,不可活,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