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高辣小说 - 嫁姐(姐弟骨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从墙上取下装饰用的佩剑,便要往前院里砍人。

最后,还是谢知真哭着抱住了他,道:“阿堂,你不要冲动,若是闹出命案,jiejie还怎么活?”

谢知方见jiejie哭得伤心,强压下怒火,和她面对面坐着,沉默半晌,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此事全都赖我,如今多说无益,我只问jiejie一句,你还想和那厮继续过下去吗?”少年双目喷火,显然是气怒攻心。

谢知真低头拭泪,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木已成舟,总不能刚刚嫁过去几日,便与他和离,成为满长安的笑柄,少不得忍耐一二,给她个姨娘的名分。”

她没说出口的另一层顾虑是,若是她的性情太过刚烈,难免有碍家声,往后谢韬的仕途和弟弟的婚事,势必会受影响。

两害相较取其轻,齐清程那边,无非是把刚刚付出的真心收回,往后心灰意冷地过自己的小日子,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谢知方却误以为她对齐清程情根深种,唉声叹气了好一回,也是无可奈何。

他这里肯息事宁人,齐国侯府却欺人太甚,过不了几月,便使人过来送信,说是那位表小姐临盆在即,若是生出个庶长子,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相,因此打算抬她做平妻。

作为补偿,齐国侯替谢韬求了个大学士的头衔,又打包票将谢知方送到御林军里历练。

谢知方不住冷笑,将过来送信的人打了个鼻青脸肿,和明显意动的谢韬大吵了一架,骂他是卖女求荣。

父子俩不欢而散。

他就算手眼通天,也管不得别人的家务事,眼看着jiejie在深宅大院里受委屈,气得生了一场大病,搬到林煊家里,将养了叁四个月,方才见好。

这些日子里,唯一的喜事便是——谢知真使枇杷过来送信,说她已身怀有孕,他要做舅舅了。

谢知方好长时间没出门,难得身上松快了些,推开门扉,撞见刺目的日光,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想起,时候已经是盛夏了。

他难得提起兴致,带林煊往大街里闲逛,看见什么小孩子顽的拨浪鼓、九连环,都要挨个不重样的买上一遍,又进了有名的银匠铺子,选时新好看的花样,教银匠打一套长命锁并手镯脚镯。

林煊编排他:“还有好几个月小外甥才出生,你着的哪门子急?”嘴里说着,手里却指了指对面的金铺,“既是要打长命锁,怎么不选金的?没得让人笑话你小家子气。”

“你懂甚么?金子的太沉,小孩子皮肤嫩,怎么禁得住?”谢知方露出点儿笑模样,泛着病气的脸浮现出一丝往里日的生气。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待会儿陪我再去给jiejie打几套首饰,她不爱金的闪的,翡翠和玉石的就很合适。”谢知方想起自从上次一别,除了书信往来,竟再没有见过jiejie一回,便打算借着送礼的名义,忍着看见齐家众人的恶心,登门和jiejie叙叙话,也跟他未出世的小外甥打个招呼。

还没从银匠铺子走出来,小厮便一脸慌张地来报:“少爷,不好了!大小姐她……她……小产了!”

手里的拨浪鼓“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谢知方愣了一瞬,拔腿便跑。

番外1:噩梦(下)

他见过jiejie的千万种样子。

八九岁的时候,她吃力地抱着胖墩墩的他,听他不懂事地一声声喊娘,耐心地哄着拍着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姐弟俩常常躺在一处说笑聊天,她手持团扇,不厌其烦地给他扇凉,等他睡着,又动作小心地用薄被盖住他的肚子;她满怀期待备嫁的那些日子,是她最美的时候,牡丹开到盛时,令人看久了便觉得心悸……

可他从没见过她躺在床上,面如金纸、人事不省的模样。

下人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面跑,那颜色看得他眼晕,不多时有个产婆大呼小叫地捧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跑出来,嘴里喊着:“可惜了,是位小公子!”外间的那些个所谓长辈们便假惺惺地哀叹几句。

他听见齐大夫人质问枇杷:“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这般不小心?”

青梅回道:“是表小姐养的那只猫趴在窗台上,不知怎的看见我们家小姐便往肚子上扑了过来,小姐往后躲,不小心跌了一跤,这才……”

“不过是一只畜生,懂得些什么?”齐大夫人听见她攀扯柳莲儿,立时发了急,“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没照顾好自家主子,倒要怪到别人身上去,真是不懂规矩!”

齐清程倒表现出几分关心:“那猫一向温驯,许是受了什么惊吓也未可知,青梅和枇杷平日也是极稳妥的,不过是一时情急,才说了这样的糊涂话。真娘如今正不好,母亲先别动怒,也别怪罪到她们头上,没得让真娘伤心难过,对身子更不好。”

他似是有往里面探看的打算,架不住齐大夫人低低提醒了句:“女人的产房晦气,见了血光,对你的前程有碍,你听母亲的,往那边院子里看看官哥儿醒了没有,那孩子昨日有些咳嗽,许是冲了风,你去瞧瞧情况,若是还咳嗽,拿帖子请太医过来看看。”

她停顿了片刻,道:“既然那猫儿伤人,你劝劝莲儿,狠狠心送人也就罢了,若是以后伤着官哥儿,反倒不美。”

不多时众人散了个干净,谢知方呆呆站在床前,看着jiejie苍白似雪的容颜,心里早被刀子戳了几十个血窟窿,疼得喘不过气。

两个忠心的丫头哭着回来跪在床边,枇杷只顾磕头,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青梅却气不过,冲谢知方告起状来,把所有能说不能说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

“他们齐家狗眼看人低,打小姐进门便明里暗里刁难我们。那位大夫人面慈心苦,日日让小姐在跟前立规矩,叁餐俱要小姐亲自伺候才能吃得下去,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反而能坐在桌上用饭。再者,她但凡有个身子不舒坦,便教小姐在跟前打地铺守夜,咱们小姐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在家里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少爷又知道心疼人,哪里受过这等罪?为了个贤名,少不得一一忍了,双腿都站得浮肿,睡多了冷地,又得了腰痛的毛病。这些钝刀子磨人的委屈,小姐因怕少爷知道了生气,勒令我们不许透半个字,每日里只是报喜不报忧……”

青梅越说声音越大,甩开枇杷拉拽她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