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喜欢谢政玄?也不怕被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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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御云观,晏枎虞跟着司寇自商一路来到笙飨楼。 她意外他会选择这里,笙飨楼出名,皇都城其他有名的酒楼也不少。 进了笙飨楼,迎面而来的伙计将他们带到二楼入座。 晏枎虞仔细瞧了眼,发觉给他们倒水的伙计是恰好那天谢政玄救过的那位。 伙计亦认出了她,热切和她搭讪,“方才就觉得娘子眼熟,好几天不见娘子来我们楼了。” “我这几天有事,对了,你家掌柜呢?” “我家诗娘子在楼上招待客人呢,余郎君也在,娘子等会儿要上去厢房吗?” “再看看吧。”有司寇自商在,她也不知两人吃完饭后上面的人在不在。 她本想问谢政玄今日有没有来,也碍于司寇自商在场没有开口。 “娘子和这位郎君要吃点甚么。” 伙计拿来食单,“我们楼里今日有上好的水莲,鲜着呢,郎君和娘子要不要尝尝看。” 她将食单放在司寇自商面前,“小楚邪王看看想吃甚么,这家酒楼贫道之前来过,味道非常不错。” 司寇自商扫过一眼食单,对着她道:“娘子想吃甚么?” “贫道除了荤腥其他都可以,不过小楚邪王不用在意这些,您有想品尝的食物尽管点就是。” “小王明白了。” 他转而对一旁的伙计道:“以这位娘子的口味标准,除了荤腥的,把你们店里有名的素食都端上来。” “这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她小声道。 “我们”这个称呼,取悦了司寇自商,他向来不喜欢随便更改自己的决定,哪怕是在吃饭这样简单的事情上。 “那就依娘子的,少上点儿。” 伙计听着立马应道:“明白了郎君,就包在小的身上。” 望着伙计离开,晏枎虞饮了一口茶。 司寇自商不经意道:“听那伙计言语,娘子对这家酒楼很熟?” 她放下茶杯,“嗯,这家酒楼的掌柜我认识,算是比较熟络,来过几次。” “那位余郎君是何人?”他问。 “一个朋友,他和酒楼的掌柜也是熟人,比贫道还要早认识。” “原来,”他道,“早晨那时我听无闻道长说,娘子三载后会离开道观,恢复自由身。” 她点头,“是,三年后不出意外,我就会离开道观。” “一定要等三年才可离开?” “没错,这是圣令。” 她这么一说,司寇自商觉得这个时间过于冗长,他等不了这么久。 “今日都忘了问,小楚邪王的伤如何了?” 他右手掌心举给她看,“多亏了娘子的伤药,恢复的很好,今日都没有痛感了。” 他目光真诚,与那晚虐杀狸奴的情形,判若两人。 “那就好,小楚邪王要小心伤口不要见水,免得发炎。”她叮嘱。 司寇自商脑海里浮现出幼时练剑受伤的场景,那时他的母亲也是这般对自己说话,说是伤口不能见水。 自从母亲故去后,就没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好,我会注意的。”他道。 他表现的就如一个绅士贵公子,没有丝毫让人不适。 话语间,菜已经上齐。 这是司寇自商第一次吃全素宴,没有一点荤腥。 羯族人向来无rou不欢,就算归顺大亓几十年之久,他们的生活习性还是保留了下来。 晏枎虞忌荤腥其实没有道中其他人那么严格,她身份特殊,也不是真正的道家弟子,偶尔也会吃rou。 但她与司寇自商没有熟络到那个程度,她不想破坏御云观的名声。 一顿饭吃的她感觉心中有点愧疚,这么半天多相处下来,她觉得司寇自商人不错。 她对羯族人了解的少,之前她听晏父说,羯族人性刚烈狠厉,为人直来直往,这些她在司寇自商完全看不到。 司寇自商心思很细腻,处处都照顾她的喜好。 离开笙飨楼后,她感觉吃饭自己又没掏钱,所谓吃人嘴软,路过一家卖玉佩的小摊,她拿出自己不多的通宝,买了一枚兽形玉佩送与他。 司寇自商接过,“娘子这是何意?” 她道:“今日让小楚邪王破费,所谓礼尚往来,这一枚小小玉佩是贫道的一点心意,不金贵,望小楚邪王不要介怀。” “娘子客气,既是娘子送的东西,我又怎会介怀。”他说完,就将玉佩戴在了腰间。 “娘子送的东西,我会好好带着的。”他笑着看她,毫不在意言语中的暧昧。 本是一件正常迎来送往的事情,他这么一说,倒弄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她还想着他看起来不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现下却是感受到了。 想着这可能就是羯族人与中原人的差异,她倒也没多想。 时间还早,观中又没其他事,她就带着他在夙愿河畔走了一会儿。 依背影远远看去,倒挺是般配。 “小楚邪王。” 他们刚走到西市,就听见有人叫道。 她与司寇自商同时回头,一个身材臃肿的富贵男子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来人司寇自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道:“魏某刚瞅着就像是小楚邪王的身影,没想到还真是。” 没想到是魏家人,晏枎虞心想。 刘景在司寇自商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 末了,司寇自商道:“原来是魏秘书监,小王眼拙,一时竟没认出来。” “谁让我魏锃长了一张不被人好记的脸呢。” 魏锃是个笑面虎,依靠家族当上了从三品大官,平日爱仗势欺人。 他语气姿态上放的很低,碍于司寇自商是大都督之子,未来要继承赫劼都督府的爵位和官职,想要阴阳怪气也不敢发作。 司寇自商看着他。 魏锃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又道:“瞧我这张嘴,净说些不好听的,还请小楚邪王见谅。” 司寇自商道:“魏秘书监不要折煞晚辈,依照年纪你是我长辈,哪儿能说甚么见谅不见谅。” 魏锃立即喜笑颜开凑上前来,眼神看到晏枎虞一顿,“这位女冠是?” “贫道御云观晏枎虞,见过魏秘书监。”她道。 “御云观的人,怪不得我看眼生。” 魏锃喜欢饮酒作乐,道观对他而言太过无趣,就不常去。 “娘子生的貌美,进了道观未免太过可惜。” 魏锃面容猥琐,晏枎虞不禁疑问,这种人居然可以担任为国修书这样的大任,真是应了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 难怪谢政玄昨晚会说出那段话,这种蛀虫任国家要职,对于百姓来说简直是灾难。 “魏秘书监说笑,在贫道看来并无可惜之处,各人有各人去处,顺从本心就是最好的去处。” 魏锃还想说教几句,被司寇自商打断。 打扰他清净,他早就心中烦躁,他对废物没有太多耐心。 “魏秘书监叫小王,是有何事?” 被他一问,魏锃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有是有,但......” 晏枎虞一听,这意思是担心她自己听到。 她识趣对司寇自商道:“两位有事要谈,贫道就先在前面的小摊等候小楚邪王。” 司寇自商道:“好,你先去,我很快就来。” 魏锃听着司寇自商的语气,总觉得有些不妙。 晏枎虞超前走了几十来米,拿起摊前的面具戴着玩了会儿。 透过面具,她见魏锃邀司寇自商进了路边的茶馆。 魏家派人来找司寇自商,依她来看,绝不会是小事。 一个是权臣之族,一个是赫劼都督府之子,这两者会在谈何事? 晏枎虞想,这时候要是谢政玄在场或许还能猜出一二,她对朝堂的事一无所知,不甚了解,猜也无从下手。 她放下手中的面具,挑选其他样式的面具来。 “女儿,我的女儿。” 路边一位女妇的叫喊声,引的她回头去看。 “驾....驾。” 只见一辆马车疾驰着朝路中央的小女孩快要冲去,女孩儿被吓的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扔下手中的面具,直接朝小女孩儿奔去,星驰电走间,她一把将女孩儿蹲下抱进怀中,两人顺势滚了个圈儿。 马车辗着她的身影冲了过去,停下。 她安抚好女孩儿爬起来,冲向马车前头,道:“知道路中央有人在还不停车,是想弄出人命来吗?” 她表情甚是愤怒。 曹志煋跳下车,一副你奈何我态势,“有人吗,我怎么没看见,是她不长眼站在路中央,死了就死了,算她自作自受。” “混蛋!”她作势就要一掌打过去。 曹志煋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嬉皮笑脸道:“娘子别生气,我见娘子眼熟的很,今儿没跟在谢世子身边啊。” 她认出曹志煋的同时,对方也认出了她。 “放手!”她怒斥。 “我不放又如何,没想到娘子还是个女冠,修行艰苦,攀谢世子不如来攀我,我不比他差。” “就你,狗仗人势的东西,谢世子为人出类拔萃,你连他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她是恨谢政玄,但谢政玄和这败家玩意儿相比,可不得出类拔萃几分。 “臭娘们儿,我看你是找死!” 曹志煋从腰间拔出匕首,欲向她刺去,她下意识闭眼。 “咣当”一声,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谢政玄正挡在她面前。 曹志煋捏着手腕痛叫,“啊......啊......!!!!” “好你个谢政玄,竟敢伤我!” “殿下,你怎么来了?”她问。 他侧首:“路过。” “好痛!!!谢政玄你今日伤我,我会让我外祖父找到你彧王府去,你等着瞧!” 倒在地上的曹志煋痛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还不忘对晏枎虞撂狠话,“还有你个贱妇,喜欢谢政玄也不怕被克死,我迟早弄死你。” 曹志煋说完就被一众随从搀扶着要离开。 “等等。”谢政玄开口。 曹志煋停下脚步。 “道歉。”他道。 “甚么?” “道歉。”他道。 曹志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咒骂道:“她个贱妇,我阿耶是御史大夫,外祖父是当朝尚书左仆射加封太师,凭什么要我道歉。” 语毕,曹志煋欲上马车,右脚刚踏上杌凳。 谢政玄从手中的刀鞘拔出刀刃,飞刃向前,刀刃紧贴着曹志煋的发冠飞过,直插在车沿上。 曹志煋双眼向上紧张看了一眼,发冠应声破裂,掉在了地上。 被头顶的刀刃吓坏,曹志煋屁滚尿流的摔倒在地,口中连喊,“错了,我错了,世子饶命。” 谢政玄抬脚向前走了几步,拔出刀刃,指着跪在的曹志煋,道:“道歉。” “错了,我错了,是我嘴贱不会说话,冒犯了娘子,不不不,应该是道姑,望小道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晏枎虞:“我无所谓,你该是去跟那位小女孩儿道歉。” 曹志煋心中怒气升腾,又不敢多言。 他从谢雍那里听过谢政玄的事迹,知道他连亲随说杀就杀,从前他还抱有疑问,现下这阵势,他也怕, 被差点撞到的女孩儿家人见曹志煋要来道歉,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家孩子现也无事。” 然后向晏枎虞一番道谢,随即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曹志煋兴风作浪在皇都城出了名的,平民谁敢和他有嫌隙。 晏枎虞理解那位人家的做法,于是道:“如此,望曹郎君以后不要再这般行事,出了事,那可就是一条人命。” “是是是,道姑说的是。” “你走吧。”她道。 曹志煋心有余悸的看向谢政玄,后者将刀回鞘,“曹郎君再不走,可就来不及跟魏太师告状了。” 曹志煋咬了下牙,上了马车惶惶离开。 “多谢世子相救。”她对他道。 谢政玄:“曹志煋报复心重,你这些日子最好呆在道观,不要出门。” 他脸上跟甚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问:“殿下这是从哪儿来?” “我家世子才从兵部出来,正要去看新宅院呢。”薛策笑嘻嘻道。 她原以为他说的是气话,不成想是真的,“世子真要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