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经典小说 - 朝生暮死(h)在线阅读 - 是他

是他

    

是他



    温寻吃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就没再进食。

    喝完那杯葡萄酒之后,她嘴巴就有点干。

    她起身,打算去后花园转转。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消失,暮色四合。

    贺家后花园。

    草坪上在开露天party,音响放得很大,是现下流行的热歌。

    跟里面正正经经的富贵场合截然不同,这里显然更热闹更自在些。

    都是年纪轻轻的贵公子小姐们,化着精致妆容,穿着得体的晚礼服,朝气蓬勃。

    有拿着酒瓶子在尬舞的,有抱着吉他弹唱的,玩游戏的玩游戏,还有人说什么输了就脱衣服跳泳池之类的,花样层出不穷。

    玩的很嗨,氛围极为热闹。

    一片声色犬马的景象。

    听闻,贺老爷子很年轻的时候在南海战区海军部队里当过兵,还拿过军功,做到纪委级别,但在一次对海上违法犯罪分子的打击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后就退伍了,接手祖上留下来的家业。

    贺家子女众多,成年之后,敛了劣性,各自成家为营,在军政商三个领域,都有从事的,且成就不小。

    因此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的人脉关系网复杂,利益深重,牵涉甚广。

    今晚这个宴会就是贺老爷子最小的孙子主办的,据说贺家的小少爷是个混不吝的,自小就仗着老爷子的宠爱,胆大妄为。

    这次,居然胆大到在贺老爷子生日这天在花园里开party。

    夜色下,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繁花正茂,树高叶大,雾浓影黑,光影绰绰。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借着月光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那儿。

    江延笙坐在草坪的另一边,跟一个年轻男人在聊天。

    他此刻侧对着她,大半个脊背侧向她这边。

    幽暗的灯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干净的皮肤,清晰分明的下颚线,朦胧的光晕将高挺的鼻梁线条勾勒得更加深邃。

    他伸手去拿烟盒,男人见状,立即拿过打火机替他点烟。

    “吧嗒”一声,他掌心收拢,贴近打火机,挡着吹来的风。

    江延笙叼着根烟,微微低头。

    烟头就在凑近的跳跃的蓝色火焰中点燃。

    大家都在玩,就他坐在那儿喝酒,姿态悠闲放松,跟玩嗨了的那群人格格不入,但周身流露出的那股吊儿郎当的痞性又与这喧嚣场合十分贴合。

    想起白日里的事情,他言语里的调侃和意味不明的眼神——当然,如果她的第六感没有错的话。

    温寻觉得,还是避免见面比较好。

    男人蓦地偏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

    温寻不知怎么,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棕榈树后面移了一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而正是这个角度,她还看到一个人——

    江唯予正跟一个男的在跳贴面舞,双方动作轻佻,姿态十分暧昧。

    温寻环着手臂,入了夜的晚上,南岛上的天气很冷,她站在那儿平静地看了一会儿,海风咸湿,吹得人脑袋发晕,身体里似有热意翻涌。

    实在是觉得无聊,便转身返回宴会厅。

    可有人叫住了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熟悉的语调。

    “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哥居然带你一起来了。”

    一转身,就见江唯予抱着手臂,微微扬起下巴,“你刚才都听见了吧?我哥有女朋友,他和若雨姐才是一对。”

    温寻不置可否,“但我听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不是你这个外人能插进去的。”

    “你觉得我是相信你说的话还是你哥的话?”

    她对江鹤池的这个meimei没什么好印象,第一次见面,江唯予就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明明自己也没有哪里得罪过她。

    后来几番针锋相对,她也没弄懂。

    直到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你真是不识好歹。”江唯予倒是没动怒,只是摇摇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识相点就赶紧走,别再缠着我哥。”

    她淡淡道:“不是我缠着他,是他需要我。”

    江唯予嘴唇一翘,气鼓鼓地质问:“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温寻皱起眉,没说话。

    江唯予定睛看了她几秒,怒意翻涌,想发作,可她清楚地记着这里是什么场合,火气在胸口里滚了一圈儿,咬牙嘲讽道:“好啊,那就看看最后你到底能不能如愿。”

    她说完话后就自顾走了。

    温寻想回去找江鹤池,可这时大厅里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倒是看见他身边的秘书,在跟年纪大的老总们敬酒。

    她走过去,问江鹤池在哪儿。

    秘书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他此刻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打扮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您在找江先生吗?我刚才看见他往那边方向去了。”

    温寻不疑有他,根据他指的方向找过去。

    眼见着周围越来越偏僻、静谧,温寻开始怀疑起来。

    安静的走廊上隐约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

    这两道声音分别来自江鹤池和一个女人。

    她看到了刚才宴会厅里众人小声议论的那位“顾小姐”。

    顾家小姐顾若雨,贺家老爷子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据说音乐天赋很高,自幼学琴,十八岁出国就读知名音乐院校,二十六岁就已经成为国际上名声大噪的小提琴家,获奖无数,如今在全国各地举办巡演,不光人漂亮,家世好,自身又努力,这样的人,优秀得让人羡慕。

    这是她刚才用手机查到的一些关于顾若雨的信息。

    那头两人面对而站,顾若雨一身香槟色闪片长裙,波浪卷发,优雅动人。

    昏黄灯光映照她的脸,一双眼睛里含着故人相见的浓情蜜意。

    安静的空间里,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温寻看见他从裤带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着又淡定的关掉。

    江鹤池扯了扯领带,说:“我未婚妻在这。”

    “我知道,我看到她了,跟之前纠缠你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漂亮点、身材好一点。”

    “……”

    温寻本来无意听别人的墙角,可如果有人特意指引她来,让她看到这样的“好戏”,她为何不配合一下?

    何况他们聊的内容还提及到了她。

    顾若雨问:“她有我好吗?”

    江鹤池反问道:“你拿什么跟她比?”

    她脸色一僵,语气颇为错愕,“你真喜欢上她了啊?”

    江鹤池看着她,没开口。

    “没关系,我不信。”她笑了笑,说完,细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衣领,整理了下他的领带,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垫脚吻上他的唇。

    温寻面无表情的掐断电话,“……”

    一双腿跟灌了铅似的,不能动弹,死死僵在原地。

    江鹤池将她扯开,退开半步。

    “公共场合,还请顾小姐自重。”

    “你看,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忘了我嘛?”顾若雨笑得温柔,又有几分得意。

    “你找别的女人不就是为了气我吗?怪我当初离开你。”

    “……”

    江鹤池面色不耐,话里带着一丝冷淡,“如果你找我是为了一些陈年旧事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温寻很少见到这样的江鹤池——

    拒人千里之外,浑身冒着冷感。

    他向来都是从容不迫,温润待人的。

    对她也是无时不刻,体贴周到,几乎完美无缺。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

    毕竟这世界上,人怎么会没有缺点?

    可如今……这算不算是一种特殊?

    顾若雨见状,又伸手去抱他的腰,转瞬间眼眶含泪,哽咽着说:“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

    江鹤池站着没动,冷眼看着她的举动,但表情已不像先前那般漠然。

    反光的玻璃壁上映着两道亲密的影子。

    温寻面色平静地远远站着,并未打算插入那两个人之间。

    人家是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她哪里有立场有资格去分开那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哪怕是未婚妻,快要跟他结婚的未婚妻。

    此刻也只能远远地站着,看着。

    这么热烈的画面,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明天的报道会怎么写——“昔日恋人再相见,干柴烈火难舍难分疑似旧情复燃”。

    她低眸思索,考虑权衡利弊。

    几秒后,她转身离开。

    ——

    江延笙落在暗处角落的视线收回,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港媒报纸。

    报纸上面的内容十分清楚地映入眼帘:“港城行政处秘书长季宏携美女夜游维港,突遇袭击,被一枪爆头当场死亡,凶犯跳海自杀,生死不明。”

    还附上了几张现场照片,十分的有看点。

    这是近日港城发生的一则重大新闻。

    同期受伤的还有季三公子季沉之。

    据说是这人逃跑之际,撞上闻讯而来的季沉之,被他开枪不小心射中了手臂。

    当时游轮上的监控摄像头清楚地记录着。

    警方得到信息后迅速出警,封锁现场,但还是被某些媒体拿住了第一手信息,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传播这件事。

    港城一时动荡不安,警方连夜出警搜查,捉拿凶手,可搜查了一天一夜,几乎将整个维港都翻过来,最后只找到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季宏本人,他的情妇以及私人秘书,秘书守在不远处的舱门处,季宏与他的情妇在甲板上共进晚餐,结束之后就回了房间做那档子事。

    意外就发生在这时候。

    据传,季宏的情妇当场被吓得不轻,之后精神就有点不正常。

    两人的私密关系被曝光到网上。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猜忌和嘲讽的言论。

    再接着,线索就断了,警方那边焦头烂额,对于凶手没有一丝头绪。

    凶手究竟是什么身份背景,是如何上的船,受人指使来寻仇报复还是有其他目的……

    这些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消息传出之后,很多网民都在吃瓜,等待结果,还有季家,港城里底蕴深厚的权贵,家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案子的转折点是嫌犯的尸体照片不小心被媒体拍到发到了网上,之后就有人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资料背景十分简单,没什么后台,港城人,在一家娱乐场做后勤管理的,事故发生前几天他从那家娱乐场所里辞职,之后就消失不见,出来指认的是之前的同事。

    网上也有某些大V博主和营销号发声,结合网络上众说纷纭的猜测,得出一个结论:嫌犯是女人的情夫,两人交往有些年头了,本来两人有结婚的打算,但季宏横插一脚,生生折断了这段感情,对方怀恨在心,便有了这次的计划。

    之后再对此事发表自己的看点,这件事会对港城的声誉和股市造成多大的动荡,以及案子背后权势的cao纵和道德的沦丧进行一番有力的抨击。

    有钱人玩的花,遑论那些更有权势的。

    由此,案子的性质变了,由可能是政治上的谋杀变成了单纯的情杀。

    虽然案子还有诸多疑点,但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很难再查下去。

    整个案子用了一个星期就结了。

    主要是季家这边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甚至还要求封锁消息,就此了结。

    自上任以来一向以清廉正直的形象展现在大众眼中的行政处秘书长背着家妻包养情妇,在外厮混,最后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彻底登上极乐世界。

    似是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就这种事情除了令人大跌眼镜之外,还成为街头小巷里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种事情再被传播出去只会更加折损季家的名声和荣誉。

    季家虽是港城的豪门之一,但这些年一直很低调,圈子里举办的慈善活动或是大型晚宴什么的,都很少派家族的人出席,虽隐匿“江湖”,地位仍旧根深蒂固,无可替代,且因此在世人眼中,季家的存在,变得越加神秘而高不可攀。

    何况季家有几位在粤省和港城里担任政要,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偶尔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新闻里死的这一位,正是季家二老爷的大儿子季宏。

    江延笙:“他没事吧?”

    男人摇了摇头,“虽然受了伤,但没什么大问题。”

    “嗯,我过两天去看看他。”

    男人似被周围气氛感染,翘起嘴角,语气轻松地说:“现下正是紧要关头,沉哥铺了这么久的网,终于能收网了。”

    他顿了顿,又说:“沉哥现在受了伤,被他家人看着,在医院里无法抽出身,有一批从墨西哥运来的货,需要笙哥你帮忙……”

    江延笙抽了口烟,“你们这么多人,还需要我帮忙?”

    这话就差直接点名他们是废物了。

    男人约莫二十多岁,长相稚嫩,看着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悻悻一笑,“笙哥做事,一向是最稳妥的。”

    他知道江延笙这段时间很忙,要是一般的事情他们不会去打搅他。

    “如果是平常的货自然不会让你出马,只是这批货比较重要……”

    “是沉哥废了好大的力气,从别人的手里截来的。”

    江延笙睨了他一眼,“谁?”

    对方纠结了下,低声说:“这人你应该也认识。”

    江延笙听完后,无言以对。

    他竟不知道季沉之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烟卷,烟灰抖落,火星子被弹出去,微弱的火光映着他的脸。

    江延笙散漫地抬眸,扫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嗤笑道:“他出狱没多久就敢做这些事,看来是不怕再被送进去。”

    男人低头想了下,斟酌着说:“这……沉哥什么性格你是最清楚的,这个仇他非报不可,其实也并非全无把握,不是听说那谁还躺在医院里现在都没醒吗?”

    说完又冷哼,有些气愤地说:“不过就算他醒了又能怎样?家里都闹翻天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今时不同往日,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

    江延笙对此不发表意见。

    他是三天前到达的南岛,来这里处理一些事情,顺带见几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南湾部岛与港城都在东南沿海一带,相距不远,这里大多不是本土人,多的是因为战乱和其他原因从家乡逃到遥远的南方来打工讨生活的,来自天南地北,拖家带口,被逼到绝境,没想过能绝处逢生,只希望能活下去,从此便在这个陌生的地带扎根。

    正是因为这些人,融合多方文化和信仰,渐渐造就了这样一个富有多元化、别具特色的环境。

    如今人们谈到这个地方,大多是感叹和羡慕它的繁华和富庶,几乎快忘记了这里曾经遭遇过怎样的艰苦和纷争。

    江延笙前半生有好几年的时光是在港城和南岛这两处地方度过的,因为某些原因,没想到,兜兜转转,经年后,他会再次踏进这片故土。

    这里给他留下的,只有那些难忘的,黑暗的,不堪的回忆。

    一支烟抽完。

    耳边音乐嘈杂,不知是这岛上的风吹得人心晃意乱还是别的原因,他只觉得无聊又烦躁,抬手按了按眉心,继续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捞起脱下的外套,打算走人。

    男人呆愣:“笙哥,不喝酒了?你去哪儿啊?”

    “困了,睡觉去。”

    “……”

    睡觉?去哪儿睡?

    ——

    岛上多被植被覆盖,芭蕉树冠下挂着灯盏,灯火摇曳,远处的建筑透出光亮。

    这地方七拐八绕的,比第一次去江家的庄园时还让人迷糊。

    温寻方向感天生就不行,果不其然走着走着还是迷路了。

    脑子越来越晕眩,体感越来越高。

    后来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朝这边走来,穿着考究昂贵的西装,立体深邃的面容,让人忍不住着迷。

    光是看身形轮廓,很像她那个未婚夫。

    直到他在她面前顿足。

    她眼前蒙上一层薄雾,说:“我刚刚找了你好久,你去哪儿了?”

    男人没回应,静静端看她的表情。

    “我感觉不太舒服……想回去了……”她皱起眉,一只手贴上他的胳膊,她整个人软得跟没骨头似的,使劲地往他怀里靠,身上的馨香随即钻入他的鼻尖。

    他仍旧无动于衷,眼睛睨着她。

    不太明亮的壁灯在那张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清丽的眉眼,犹如薄雾笼罩下的远山青黛,女人双颊上的两抹红晕,给这份冷清感添了几分烟火气息首 发     e  m o  s  h  u w  u   .   c o   m    。

    在她要滑倒摔下去的时候,男人终于有所反应,伸手抱住了她。

    微凉的手掌直接贴在她的皮肤上。

    她整个人颤栗了下,浑身的燥热急于得到缓解,紧接着,娇嫩的身子轻轻地在他身上蹭。

    灼热的体温,令人心律失衡。

    温寻伸手扶住他的仰头亲吻他,毫无章法地贴住他的薄唇,伸出舌尖吸取对方的呼吸,一阵陌生的感觉袭来,好似终于抓住了什么,无论如何也不肯放。

    男人尝到她嘴巴里有一股甜味。

    有些腻过头了。

    江延笙眼眸动了动,他抬手,毫不留情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扒开,还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冷淡地说:“大嫂,你怎么糊涂了?”

    她被推的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两人距离半米远,她看向他,眼眶里慢慢蓄起眼泪,咬着唇瓣,满脸的委屈和憨态。

    江延笙:“.......”

    她脑子里一边是他跟顾若雨纠缠的画面,一边是他对自己好的画面。

    她越想,越觉心酸委屈,眼泪流得就越多。

    江延笙从来不知道她这么能哭。

    在这种场合,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温寻不管不顾,双手缠住他的肩膀,柔软的腰肢如同藤蔓,死也不放。

    踮起脚,手勾着他的脖颈,仰头去咬他的唇。

    一次没得逞,又故技重施。

    瞳仁漆黑,清亮如星河,脸颊上泛着的红晕又纯又媚,不似正常人的脸色。

    江延笙自然清楚她这种不正常因何而来,只是他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一阵恶趣心理忽然产生,他想看看她的底线,以及这个女人会不会做出更加不堪的事情。

    半晌,男人终于有所举动,他忽然握住她的腰,转身将她推至墙上,动作又快又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扣在头顶,她痛得呻吟了一声,皱起好看的眉,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

    因这动作,挂在肩头上的黑色细带往下掉,不经意间走漏了风光。

    女人白嫩光洁的皮肤落尽眼底。

    耳畔落下一道讥嘲,“我是谁?”

    淡漠有力的嗓音落在她耳畔,疑问的口吻带着威胁,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抬起眼,眼底水光潋滟,面前男人的身形轮廓逐渐在她大脑里拼凑出一个记忆。

    理智尚存一分,她感受到了异常,可很快被身体里不正常的反应淹没。

    他不是他……

    可为何,他们长着同一张脸?

    如果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温寻不受他的话干扰,就是可劲地勾引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身体轻飘飘的,   神思混乱,迷迷恍恍之中,这种反应,像是某种药物作祟。

    她想起那杯一杯葡萄酒,醇郁清香。

    她说口渴,江鹤池就让人给她拿了一杯,出自他手,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她将身体的异常归结于酒精挥发的作用。

    此刻她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支配,无法控制躯体的反应,只是被动的接受本能,欲占据理智,想要有人替她抚慰那不安潮热的身体深处……

    江延笙仍旧无动于衷,任由她又紧紧缠上来。

    直到她的牙齿磕到了他的上唇。

    江延笙极其嫌弃地皱起眉,“没接过吻?技术真烂。”

    她摇头,反驳道:“不烂,我技术很好的。”

    “……”

    男人呼吸沉重,捏住她的脸颊rou,低头堵住她的唇。

    清冽的烟草味迅速窜进她的口鼻,汹涌如潮,迅速将她吞没。

    直到他的气息彻底将她占据。

    江延笙缓缓松开她,手指在她腰间软rou上游走,嗓音沉哑,“认真的,不后悔?”

    ps:大家新年快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