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存放处火光冲天,文丑垂眸看一眼昏迷的颜良,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该说你毫无防备,还是说…”

    文丑伸手拂过颜良背后,翎针没入银甲避开要害,控制了力道伤口并不深,但溢出银甲的鲜血看起来很是可怖,还是得尽快处理。

    再晚一点就让颜良捅出更大的篓子,不得已间仓促射出暗器上淬了点迷药,能让人昏上一刻钟,颜良要是现在醒来见到粮草被毁,大概又要发狂般冲回去追杀广陵王。想到这里,文丑艳丽的脸浮起一丝无奈,脚步一顿,架着颜良往另一处方向走去。

    “真是个实心眼…”

    银甲血迹已干,颜良平日里显得凶神恶煞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柔和不少。他被文丑半抱,靠坐隐蔽墙角处,双眼紧闭似乎还未清醒,眉头紧缩。

    四周无人,耳边只有银甲被卸下时沉闷的磕碰声。

    颜良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搂进怀里,没等他挣扎,那人双手轻柔攀上后背,紧接着细微痛楚从脊背爬上脖颈,颜良费力地睁开眼,一张带着熟悉温和笑意的脸映入眼底。

    “醒了啊。”

    文丑手中捏着什么,颜良迟缓的转动眼珠去看,那翎针极细,尾部孔雀羽妖艳华丽,上面还沾着温热的血。

    自己好像是正在追杀广陵王,然后…然后就失去意识…

    似乎看出颜良心中所想,文丑眼底透出一丝无奈,单手收起翎针。

    “你跑的太快,我要是晚到一步,此事怕是绝无回转余地了。”

    “他烧了粮草!让我心中有愧!”

    颜良企图从对方怀里起身,被广陵王利用欺瞒的怒气未减。文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似乎没有用力,颜良却动弹不得,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

    “药效没那么容易消减,别动。”

    文丑眉头微蹙,半搂住对方压制着,轻柔却足够强硬。颜良气愤着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双臂抱紧,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要是再冲动,我就要保不住你了…听我的,等药效散的差不多后再回去按计划行事。”

    文丑愠怒,语气带上一丝轻颤,颜良只感觉到文丑似乎发了怒,手臂勒的自己快喘不过气,奇怪,文丑平时力气有这么大么。

    或许此刻还是别说话的好,颜良沉默一会,此事毕竟是自己轻信他人拖累了文丑,目光怔怔落在对方脖颈华丽项链上,半晌才闷闷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背后的伤口不深,文丑随身携带的伤药就能处理,现在只用等待迷药消散即可。顾忌着伤口,文丑让显得有些沉闷的颜良倚靠在自己肩头休息,抬眼往远处看去,那边的粮草烧正旺,天边红艳一片,不少士兵正忙着扑火,火势很快就被控制。

    天气是有些泛冷,空气中附上一层潮意,应该是要下雨,仅着中衣的颜良闭着眼,眉宇间透出疲倦,看起来又睡着了。

    脖子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文丑搂着颜良的手紧了紧,心想,再迟一会也无事。

    反正是要被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