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同人小说 - (咒回同人)让她流血在线阅读 - 二十四

二十四

    天色渐暗,天背后昏昏沉沉的卷了一撇月亮的影子上来,五条律子牵着伏黑惠刚从林荫下走出来,影子便不偏不倚地披拂在了她带着笑的面庞上。不远处驻足的五条悟看着,恍惚间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牵着他走过的无数个画面。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迎过去,越走越近,她的面孔越来越清晰,脸上的笑意却淡了许多。就像回忆一样,过去的那些画面,不论好与坏,再提起来总是有种抹不开的哀愁。

    伏黑惠仰头看见他走过来,抱着手里的花小声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五条律子瞥了他一眼,这才弯下腰去和伏黑惠说话,嘱咐他,“进去让筱原阿姨给你把这些花摆到房间里,再洗脸洗手,准备吃饭。”等他点头抱着花颠颠地跑进了家门,她这才直起身子看向五条悟。

    “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话刚说完,不过转眼间,笑容一阵风似的过去,再没有停留在她脸上。双目静静望着,濛濛飘着云雾,令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他伸手过去,将掌心贴在她面颊,等她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一丁点独属于他的动摇之色,才低头闷声说:“因为想你了,jiejie。”说完不等她再开口,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搂上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身上软滑的绸缎如同一阵温热的溪流在她身体表面淌着,热意没过掌背,他的身体犹如融入其中大半,迷迷糊糊之间,这份心才沉甸甸地踏实地坠落到地面。

    五条律子被搂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几乎是跌进他怀里,歪斜着抓着他的衣襟。呼吸像是凭空落的一阵猛烈的太阳雨,闷热潮湿,不留缝隙地盖过来,将她身体里里外外都淋了个遍。眼睛花了一瞬后,她在他掌间极低地发出两声惊呼,许久过去,再无其他响动,连眼睛都悄无声息地闭上。独独张开了嘴唇,任由热带湿热的积雨顺着唇齿间的沟壑,蔓延进喉咙,浇熄深处那阵炽热又焦灼的烈火。

    “jiejie……”他轻咬着她的嘴唇叹息,拇指不住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伴随着一阵急过一阵的喘息,啃咬的动静听起来愈发地湿润。

    “悟,不要在这里——”她睁开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望得他心头发颤。

    即使她这样说,也依旧不可抗拒地多吻了几次,他根本无法抵抗通过肢体接触时从在她身上得到安抚的这种诱惑,直到她呼吸变得短促而紊乱,他的袖子被她揪成一团,他才放开她,握着她手徐徐往回走。

    她在他手心里不自在地动了两下,他一握紧,不得不安分下来跟上他的步伐。等心跳和呼吸渐渐平复,她才重新开口,“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什么?”

    “惠已经到了该送去读书的年纪。”伏黑惠刚到家的时候,五条律子并不放心让他在还没有适应新环境的情况下又被迫适应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所以即使他年纪到了,也一直留他在家里待着。直到过去近半年,见他彻底习惯了这个说不上是个家的家,她才肯放心将读书提上日程。

    五条律子从没上过学,从小到大都是私人教师独立教学。不过说起来,那其实根本说不上是教学,她学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知识,只是一系列如何让她的身价更加高昂的训练,一切都只不过是让她成为一个漂亮的配饰。这段经历导致她对学校没有任何概念,后来从别人的话里,她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种她从未接触过,见识过的人生,是她从门缝里偷偷看见的从没有进入过的世界。

    这些她从未得到过的,她不想让伏黑惠也失去。

    “幼儿园吗?”

    “嗯。”

    “那等周末我陪jiejie去附近的学校看看。”

    “远近倒是不重要,可以叫司机接送,”谈及伏黑惠,她的面貌越发生动自在,“最主要的是教学环境还有教师,惠的性格,我没办法放他自己去适应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也担心他没办法跟上过分紧绷的教学节奏,这些都得多考察一段时间。”

    “嗯。”五条悟低下头,他又走神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只见嘴唇在翕动。

    他想起了小时候,她也像现在一样走在自己身边说话,只不过,过去的时间太久,早忘了她对说过什么。近几年的倒是记得,她想要听他说出门之后见过的事情。她也不嫌烦,还总是嫌他说得不够仔细,恨不得借他那双眼睛把他见过的都看个遍。然而,那时候他心思早就跑到了不知道哪个阴沉的角落蠢蠢欲动,哪里还记得外面与她无关的事情。眼睛也只光顾着往她脸上看,看她眉眼间那一星半点的颤动,像夜里忽闪的星星。

    时隔多年,这些模糊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空荡荡的胸腔里回响了起来,字字句句都听不明白,他莫名地觉得可惜。

    “……再过几年,他还需要书房,需要自己一个人的环境,还有电脑——”

    “jiejie。”他突然打断她。

    “嗯?”

    “反正那小子的学校找起来要花一点时间,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出去旅游吧。”

    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话题怎么能跳这么远,“旅游?去哪里?”

    “去国外怎么样?”

    “国外?”她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愣乎乎的。

    “对啊,去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五条律子惊讶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去国外?”

    “想让jiejie高兴嘛,我记得jiejie以前很喜欢听我说外面的事情,”他凑过去在她发间亲了一口,“与其听我瞎说,不如自己去看。”

    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小声说:“其实,现在这样呆在家里就很好了。”

    “能更好的。”

    五条律子抬起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时正巧余光见伏黑惠朝她跑过来,顺势从他手里把手抽出,装作若无其事地去迎接伏黑惠。

    这番话被她这样仓促地搪塞了过去,直到饭后也再没提起。

    伏黑惠惦记着五条律子答应的事情,自己吃完饭就眼巴巴地望着,因为五条悟在,他没说话,一直坐着把下巴磕在桌子上等她。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劝他回房间等,自己先去洗个澡。听见他们说话的五条悟忽然自告奋勇要陪伏黑惠打发这段时间,她虽然觉得这事情听起来有些怪,但到底还是希望他们两人不像之前一样两只眼睛一对上就互相看不惯。抱着相处机会更多,感情更好的期望,她再三强调要五条悟别欺负伏黑惠后,就放开手进了浴室。

    结果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在房间里等着她的是脸上画了两个完整乌龟的伏黑惠和脸上画了对丑嘻嘻的毛毛虫的五条悟。

    伏黑惠告诉她,五条悟在教他玩佩尔曼纸牌游戏,谁先翻出两张一样的纸牌,谁就可以在对方脸上画画。五条悟这个厚颜无耻的高中生仗着自己年纪大记性好,碾压式欺负一个幼儿园小孩,非但没觉得胜之不武,在五条律子看过来时,还格外自豪地说:“他就赢了我两次。”

    五条律子:……

    见伏黑惠玩得起劲,她也没开口说他们,而是笑着哄伏黑惠去找阿姨帮忙擦掉脸上的颜料。等他跑出房间,她这才回头才念叨五条悟,“和他比记忆力,也亏你做得出来。”

    “小孩子觉得好玩嘛。”

    “我看你比他还觉得好玩。”

    “这又不冲突。”

    她见他带着脸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水彩颜色往自己这走,催他去洗脸,“不要把这些颜色到处蹭,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说完就打算出去看伏黑惠。

    只是还没动就被他拽住,手臂一张就要抱她,“jiejie帮我擦。”

    “你又不是小孩子,”她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别蹭到我身上。”

    她越是嫌弃,他就越是要靠过去,还理直气壮地嚷嚷,“jiejie帮我擦干净了,就不会弄到身上啊。”

    她半推着他的手臂,“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能。”最后还是争不过五条悟,找了人拿了点湿纸巾过来帮他擦脸上的颜料,就坐在伏黑惠房间里。

    五条悟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的脸。刚泡过热水浴的皮肤上还烘着一股湿润的暖气,细细的汗毛上隐约浮动着细细的亮光,这股动态的美使得她的面庞显得异常的生动,就连她微微皱起的眉毛,抿紧的嘴唇,缓慢眨动的眼睛,每一丁点变化都值得他沉浸其间,忘我的享受。

    “不要乱动,”她哪里不知道他心猿意马,当即制止住了他患了多动症一样的手,“乱动就自己擦。”

    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不得不收回来搭在她大腿上的手,“就放了一下,又没……”还没说完就被她瞪了一眼,这才乖乖闭嘴。

    湿巾从脸上擦过去,脸颊上一阵冷津津的湿意,他意外产生了一种无从说起的困意,也许是因为难得和五条律子这样的长时间平和的独处,他有种微酣的眩晕感。他垂下眼睛,声音极慢,像是在说梦话,“jiejie,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从五条家出去,”她手停了下来,睨了他一眼,没吭声。他也不介意她的不言不语,自顾自地继续,“你那时候说,你很开心,”他记得的,那时候他们就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他牵着她,她被路灯照耀的脸在发光,仰着头看他,犹如满满一轮月,“我以为你喜欢出门玩。”

    她极轻地叹了口气,继续给他擦颜料,轻声说:“我是喜欢。”

    “但是jiejie不喜欢出国。”

    五条律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很久之前从别人那听来的故事,不同的国家,不同的风景,“……我又没出过国,怎么都说不上不喜欢。”

    “那去看一看怎么样?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立刻回来,”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低下头,呼吸试探着从她嘴唇边掠过,“正好惠还没上学,小孩子的娱乐时间很紧张的,等上学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时间能够自由安排了。还能当作庆祝他入学,他会开心的,在读书之前这样出去玩一趟。”

    “出去玩?”洗过脸刚进门的伏黑惠听见了,他刚进门,五条律子当即一脸紧张地从五条悟怀里离开,因为注意力被出门玩的消息带走,他没注意到她面色的尴尬,吧嗒吧嗒跑到她身边,“我们又可以出去玩了吗,mama?”

    “对啊,”五条悟见他这么起劲,当即打起了他的主意,“出国玩怎么样,惠还没去过吧。”

    “出国?”

    “就是日本以外的地方。”

    “那是哪里?”他一脸好奇。

    五条悟不知道是一早就想好了,还是临时起意,“去非洲那边怎么样?可以看活的狮子,狼,大象。”

    “可是上次去动物园看过了。”

    “去非洲可以摸得到哦。”

    五条律子这会儿没搭腔,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伏黑惠听完则是发出一声兴奋的惊呼,趴在她膝头兴致勃勃地追问:“mama,我们可以去摸大狮子吗?”

    五条悟也跟在一边看她。

    她问伏黑惠,“你想去吗?”

    “想去。”

    五条律子这才抬起脸,回望五条悟,笑容就像脸上那阵热气,朦朦胧胧的,涎着双眼里薄薄一层愁雾,“那就去吧。”说完,她摸着怀里眼睛发亮的伏黑惠的脸出神,她的喜悦就像是两片漂浮在水面的油,人rou眼只能站在水边看见表面的五彩缤纷。

    就连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真正藏在底下的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后来她忙了起来,将近两个月,不断折返于各个幼儿园,忙于审视幼儿园的各项指标,这种模棱两可的情绪就顺势被她忘了,连带着出游的计划也忘了。然而后来看了许多学校,怎么都挑不好。要么觉得环境太老旧,看上去呆着人不舒坦,要么觉得环境太闹,看上去不怎么安全。东京当地的学校不少,但她挑三拣四,总能给她挑出毛病来,这么些天过去,愣是没能选出几间合适心意的幼儿园。

    她以前根本没觉得自己是个挑剔的人,后来和筱原私底下议论起那些学校的不好,话说出口先把她自己先吓了一跳。愣坐许久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满,这些困惑就跟手指头上的毛刺一样,在心里头刺剌剌的痒,等扯深了就开始疼。

    想得太入神,五条悟什么时候坐到身边都没察觉。他没碰她,她也就没被惊动,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这么做了好一会儿,像是顺着时间漂流,躺在没有尽头的沙滩上默默不语。

    慢慢地,他的脑袋靠了过来,压在她肩膀上。嘎吱一声,她心里头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耳道内,是什么要被压垮的声音,摇摇晃晃的,浓重高耸的黑影在四分五裂的地基上即将塌毁。她惶惶然地抬头,去看他,“悟?”银白色的短发压在她肩窝和颈侧,戳着软rou,一阵耐不住的痒。

    他没吭声,只是把手伸了过来,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穿过她的指缝紧扣着。依旧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盯着两只缠绕在一块的手看了一会儿,那阵痒就成了扎在皮rou里的疼。

    五条律子这才隐约明白自己到底在挑什么,看不惯什么——摇摇欲坠的楼房在早已经塌陷的地基上颤抖,住在这里头的人看什么都跟自己一样在晃悠,眼里根本见不到稳当的东西。

    说白了她只是不满自己。

    她又觉得很荒唐,对这种不满的情绪,兀自走神时,忽然听见身边人低低地说了两句,“jiejie,杰走了。”

    “什么走了。”她心不在焉,完全没听清他的话。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他叛逃了,夏油杰。”滚雷似的炸开来。

    “叛逃?”她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

    “他——”他说,“想要创造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

    “只有咒术师的世界,那普通人呢?”话一出口,她就有了预感,手指开始变得冰冷,贴着五条悟的手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疼。

    “大概会死吧,”他说得那么轻松,“杰认为,如果没有这些人,诅咒就会消失。”

    “他想要杀了所有人类吗?”她问:“那活着的人又该怎么办?”

    “也许……一切照旧。”

    “那么即使诅咒消失了,死亡造就苦难和痛苦也不会消失,怎么能做到一切照旧,”她偏着头看向房间外面白苍苍的天,眯起眼睛,那阵不切实际的荒谬感袭上来,舌头根都开始发麻,“咒术师也是人类的一部分,也有普通人类的家人,心脏的构造是一样的,没办法在缺少一块的情况下,继续照常活着。”

    五条悟脑袋完完全全压在了她肩上,彻底放空表情,“他杀了自己的父母,算不算是,证实了咒术师可以在缺少一部分的情况下活着。”

    她顿时愕然,又低头沉思,许久才说:“……人心哪有那么容易愈合,伤口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我看不出他因此感到难过或者痛苦。”

    她摇头,“你看不出来的。”即使你是六眼。

    “我该怎么做,jiejie?”他少见地有这样迷茫的语气。

    “我不知道,”她知道这个问题本意也不是真的要问她,只是她真的在想,不是想他,而是在想夏油杰。想到那天在千鸟渊下他沉郁的脸,和他们没能说完的话,他说很想说给你听,但是时间不够,说下次有机会再见。每一句话都在她心里成为了放任今天的预告,不断地回放,不断地加重她的挣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停止幻想无法实现的假设,停止让自己也成为负累的一部分。

    五条悟的话题又跑开了,“jiejie,为什么我看不见他的难过?”

    她声音拖长,“为什么啊——”

    他坐直了,探头去看她,“为什么?”

    “或许你看见了,只是你不知道。”六眼所谓的无所不知,导致在看不起的地方无知,这很讽刺,但是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她并不想说那么清楚,指出这么一件无意义的真相,只是在加剧现实的残忍,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于是她说完就安静了下去。

    他望着她寂静的侧脸,忽然松开与她相握的手——十分轻易的,她的手就在他放开的瞬间滑脱出去,在他几乎无法意识到的瞬间。他伸手将她的脸带过来,脸靠过去,极轻地吻了她。只是两片嘴唇贴着,这并不像是吻,更像是他们持续的相握,皮肤与皮肤的接触,体温与体温的抗衡。他额头抵着她的,喘息声变得纠缠不清,“jiejie,”他抚摸着她的脸,“不知道的话,还会让人难过吗?”

    她垂下眼睛,不看他,“只有知道才会。”

    “那为什么……我会不高兴。”

    “也许……是因为无法理解自己知道的。”她的眼睛阖了起来,手扶着他的手臂安静地呆在他怀里。鼻尖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带着温度的,悄无声息地就蔓延到了她身上,热腾腾地蒸进骨头里。她很快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任由他拥抱着自己,身体内的不和谐的声音,都在他的唇齿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吻后,他并不再像平日一样继续纠缠,而是失去了动力一般将脑袋埋进她肩膀。呼吸的热气全喷洒在了她衣服底下,双臂紧紧束住她的身体。

    她要喘不过气了,在他身体的牢笼里。

    五条悟又请了假,陪着五条律子去物色新的幼儿园,一连好几天都在家里呆着,那态度看起来,说是陪,倒更像是守。她心里清楚他有什么事装着没说,但懒得问,心思全放在了旁的事情上。不过这回有身边这个帮着挑三拣四的人在,她反而选得异常的顺利,看什么都还算顺眼,仔细比对过,选上了综合水平最优的一家幼儿园。

    深入了解过后,园长邀请她过些天去参观幼儿园,看一看他们开学后的日常流程,如果一切顺利,伏黑惠就可以开始准备入学手续。参观那天,五条悟的假期正巧结束,她一个人过去。又很巧碰上了幼儿园小班在园游会彩排话剧的活动,于是在院子里坐了小半日,看他们演排竹取物语。

    什么都很巧,她莫名地想。

    五条律子和老师们一起坐在最后排,欣赏这版幼儿删改版竹取物语。老师们为了给报名的小朋友每个人都有参演的机会,最后那场守护辉夜姬,阻止她回到月亮上的演出硬是组出一个不小的队伍,包围在辉夜姬四周,严防死守。这时台下有个小小的声音回过头来说:“老师,有只很大的鸟。”原以为他指的是即将上场扮演月宫仙鹤的小演员,可仔细一看,他手指的方向分明是头顶。

    心里一顿,五条律子跟着抬头,只是还未看清楚,就听见耳边卷来几声响彻天际的长鸣。身后筱原的声音被猝然吞没,只见巨鸟展翅,遮天蔽日地盖过了她的双眼。

    “老师,大jiejie到月亮上去了!”sao动的人群里有小孩在大喊。

    干燥的风拍打在脸上,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夏油杰。

    听见他说:“牵着云来接你,看起来像不像月宫使者迎接辉夜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