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同人小说 - 【狂飙强盛】乖仔(sp)在线阅读 - 蜃楼

蜃楼

    A. 我相信蜃楼 我相信荒谬

    高启盛坐在吧台边,包厢门被打开,他半趴在桌子上,偏头看去。

    他看到唐小虎站在高启强一旁对他比了口型,距离太远,或者是喝太多了,高启盛看不清唐小虎想告诉自己什么。无所谓,他现在头痛欲裂,左右不过是那几句劝慰,小盛,撒撒娇,别玩得太过,别让你哥太生气太担心。

    高启强看着高启盛,这一眼高启盛倒是看得清晰。高启盛张了张嘴,一声哥还没喊出口,高启强侧过脸去比手势,示意还在外面的唐小虎把门带上。

    “小盛。”

    此时包厢里除了兄弟二人,再无他人。在他哥进来前,唐小虎已经把现场收拾干净,该拖走的人销毁掉的药都不余痕迹。高启盛不知道唐小虎是怎么跟高启强汇报的,他直勾勾地看着他哥脱掉大衣,朝自己走来。

    高启盛真的喝太多了,三整瓶威士忌兑两大瓶伏特加,他连因为眼睛睁太久而溢出的泪都混着酒味。他看他哥的眼神有些迷茫,“哥,”他大着舌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走到自己面前的高启强从两个变成三个,高启盛伸手去抓住那个会皱眉的哥哥。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平时是这么个喝法。”被抓住的高启强没有动,是在他左手边的另一个高启强叹了口气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高启盛安顺地往带着凉意的掌心贴去。身体太烫,他嫌不够,于是抓着高启强的手就是一顿乱蹭,从额心到脸颊再到后颈。高启强似乎又叹了口气,“小盛,放开,我去给你倒杯水。”

    高启盛不听,和他哥的手十指相扣,挪到前面把脸捂得实在。他的睫毛是湿的,呼吸也是湿的,潮腻guntang,高启强觉得自己捧住了一团雾。

    他哥对半醉的弟弟有法子,对这样的高启盛却是彻底没辙。责怪教训在这时候失去意义,小虎也说了解酒药在打电话前已经喂下去。但高启强察觉到,他的弟弟如同火星浮于表面的湿柴,细缝被一点点地渗入烧开。

    衰仔,高启强骂了句,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捋起高启盛汗湿的刘海。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高启强看不到高启盛的眼睛,询问的语气愈发轻声。

    高启盛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了。又等了一会儿,高启强决定将沉默当作默认,他想揽住弟弟的腰,好施力站起来,手碰上去那刻才意识到高启盛抖得厉害。

    “阿盛!阿盛?”

    高启盛终于仰起脸,对上他哥哥的眼睛。他盯了会儿,皱着眉像忍耐着什么,又笑得迫不及待,更显得在掩饰。

    “哥,小虎哥没告诉你酒里加了料吗?”

    下一瞬,高启强松开高启盛,把吧台上的骰子烟灰缸全甩落在地。他暴起的怒火只针对屋外的人事,心头仅剩的凉意让高启强箍住高启盛的下巴,忙乱地审视弟弟的瞳孔。

    高启盛突然很高兴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带上真意,“哥,哥,别急”,他笑了两声,是酒鬼那种涣散的笑,“只是助兴的。”

    他又抓住了哥哥的手,指节和指节叠着,到了第一指节便无法重合,他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因着药效的缘故更像是喘,“他们这次选的药有点重,小虎哥又在。”

    啪!

    高启强垂下手,手心跟着高启盛的脸一起发烫。他本该紧接其后的叱问被高启盛连着的喘息打断,高启强便住了声,沉默地打量起半张脸浮起掌印的弟弟。

    “我本来就和经理说了备好人,就算不备一晚也——”

    “唐小虎给我打电话说,他进来扶你的时候你在叫哥哥。”

    两道声音响起,高启盛突地抬起头来,高启强看清了弟弟惊惶的神色。

    高启强转身,坐到沙发上闭上眼。

    过了许久,有人贴着他左腿歪歪扭扭地跪了下来,高启强垂目,看高启盛满脸潮红地倚着他的腿,抓着他的裤脚低头发呆。眼神是迷茫的,模样是乖巧的,除却那不再能控制住的发痒发热,高启盛贴得更紧了,呼吸急促,像绑在他哥腿上的一枚报时炸弹。

    高启盛仰起脸,睁不开的眼睛想看看他哥生气成什么程度。

    他突然笑了起来。

    “……哥,不是你说有事叫哥哥吗?”地板传来的凉意让高启盛勉强找回来点理智,他扯起嘴角,打肿的痛又添了份冷静。高启盛在讨好地抱怨。

    高启强一直在看着他,像在打量一只路边紧跟不舍的野狗。而脏兮兮的狗在朝他摇尾巴。

    高启强最终侧过脸去,手背按上自己的眼,哑声道:“…就你他妈的长不大。”

    B.沉迷一睡不醒的白昼

    唐小虎给高启强拉开包厢门,低头说:“强哥,小盛就在里面,我已经清好场了。”

    “处理干净点。”高启强吩咐道,又皱着眉问:“医生还有多久?”

    “黄医生昨天就回老家了,已经通知过他,赶回来大概还得两个多小时。”

    高启强面若冰霜,“等一小时,一小时还不到,就去中心医寻个嘴严的来。”

    “是。”唐小虎应道,等高启强迈进屋,他把门合上,没去探听里面的动静。

    高启盛听到包厢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瘫在沙发上,没有睁开眼。

    脚步声踱到身旁,他寻着声去拉人的手臂,“怎么来得那么慢,”高启盛身体是guntang的,他拽人的力气软绵,人没拉到身旁,自己被提挂起来。左右没差,他踉跄地起身,抱住人闭着眼睛亲到哪是哪。他又醉又热,外面赶来的人还披着一身夜露寒意,抱起来温度刚好。高启盛觉得今晚经理给自己准备的人比之前的都合心意,但具体哪里合,他也说不清。

    高启盛只是想要快点灭掉体内的火。

    他不习惯亲这些人的嘴,在触到唇角时,高启盛侧过脸。被他扒着的人像是更慌乱的样,同时侧过的脸,额头的痛撞让高启盛稍微睁开了眼睛。

    “搞什么啊?”高启盛扶着额角打算抬起头来看看是谁给脸不要脸。但在这之前,他先看到了对方某个毫无反应的部位,零星的怒火开始燎原。酒精、药物、情绪一齐在他缺氧的脑袋里迸发,将仅剩的理智驱逐。

    高启盛做饮食男女已有时日,暴烈的情欲像毒蔓般顺着脊骨攀沿,他是有诸多花样,也想擒住身前人付诸,奈何先软了身的还是他。高启盛没扶住身侧的桌子,毫无意外地往前摔去。

    高启强把高启盛接住,耐心达到顶点,“高启盛,闹够了吗——”

    醉醺醺的高启盛咬住了他的下唇,牙齿磨着,含糊又得意:“明明连香水都做好了功课……”他终于想明白这人的心意合在哪,体形、力气、穿着,包括香水都像极了他无法说出口的那个人,高启盛第一次产生和玩伴亲吻的冲动。于是他磨着那瓣唇,因触碰到肌肤而更觉烫,高启盛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已经完全僵硬,他又极快的不满起来。

    高启盛拧起眉,张嘴欲斥,脱口的却是一声无意义的“哥”。魂跟着声音一同飞走,他却无端打起颤来,犹如吐出不可说的死咒,自心底生出的寒意冻住了他每一条骨头与骨头间的缝。

    赶在被完全冻住之前,高启盛大力地把人推开,极尽色厉内荏的要指着鼻子威胁,然后他终于哑了声。

    高启盛看着他哥的脸,心想,应该是和自己同样苍白,同样惊惶。

    明明可以不关你事的,高启盛垂下眼,很怪异的发觉他哥的眼神犹如一瓢冷水泼向冰雕,内部发出细微的炸裂声,他又能动了。于是高启盛退后了半步,跪了下来。

    他无端想起当年两人拥着看摔裂在地上的牌位一样,明明是自己故意摔的,在听到钥匙声转动时,哥哥还是会比自己抖得还厉害。是哥哥摔的,小盛,你记住了,他哥慌张地按着他的肩吩咐道。

    哥哥的脸怎么总是不够红润呢。高启盛还是没力气,腰一晃,屁股砸下来,没成型的跪姿便再也撑不起来。

    “高启盛。”

    高启强哑声道。他坐在沙发上,整个腰背都陷了进去,衬衫被人扯开了几个扣,看起来是少见的狼狈。

    高启盛应声抬起脸来。他跪坐在地上,企图用地板的温度来抵抗体内一涌一涌的热潮。他看起来远比高启强要狼狈,但高启盛膝上正披着他哥递来的外套。

    “…小盛,”高启强看着不回应的弟弟,沉默了会儿又叫了一遍。

    高启盛还是睁着眼看他哥,不答话。

    高启强败下阵来,“怎么哭成这样。”他撑着沙发起来,去拿桌上的纸巾。高启强看着那张轻薄的纸巾发着抖在弟弟脸上擦拭,怎么擦也擦不完眼泪。

    高启强有些头疼,也有些烦躁。

    “对不起,哥,是酒精…我控制不了…”高启盛终于开了口,他像个缓慢运转的老式风扇,话中也带着相似的“嘎吱”声。

    高启强比他弟弟更早意识到这是被冷得牙齿打架的声音。他本能地要站起来,去把跪在地上的弟弟扶起来抱进怀里取暖,只是他今晚到底既没喝酒也没吃药。

    高启强慢慢地陷回沙发里,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只有早几年卖鱼留下的痛风在发作。他几乎是带着茫然地审视着自己弟弟。

    高启盛还是仰着头,任他打量,还颇有余裕地笑了笑。他这个时候真的不好看,高启强想起来弟弟刚出生时,皱巴巴瘦不拉几还爱扯着嗓子哭的丑猴子,快要比上那个时候了。

    出息。

    高启强心里嗤了声,把一屉抽纸都扔高启盛脚边。二十几岁的人真够有出息的,高启强吩咐道:“多大人了,自己擦。”

    高启盛没好好擦,他抽了两三张纸巾,重叠着整张往脸上盖。他其实早想找个理由合理地挡住他哥的眼神,为了心虚,为了不显得那么心虚,他才呆呆地盯回去。

    但没用,高启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在哭,哭得没有声音,就把所有力气都留下来将他体内涌动的水都化作眼泪。他哭得停不下来,纸巾被层层打湿,倒像是自己故意施加的酷刑了,他因为哭而窒息,因为窒息而继续哭。

    过了几十秒,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哥哥终于抱住了他。

    高启强撕开了他脸上湿透的纸巾,“阿盛,”他哥看着他的眼神依旧专注得有些陌生,他们已经很少这样对视。他哥的手按在了他今晚一直没能消下去的裆部,“…是真的想要。”高启强说。

    不是问句。

    高启盛在被掌心覆上的那刻就又在发抖,好不容易因为怀抱和纸巾而平静下来的。“没,没有的……哥——!”

    是高启强的手试探的动作。

    高启盛难耐地喘了两声,拦住他哥时不小心狠狠擦到了半翘起的顶端。他躬起身,更像撞进高启强怀里,“…哥,我不要。”

    高启强皱眉更厉害了,没接话,他从善如流地不再碰。搂着弟弟背的手慢慢贴去脖子,揉着耳后,神色莫测。高启盛简直要被高启强这一taonong疯,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只是往他哥怀里钻,而不是往胯下。

    “医生还得至少半小时到。”高启强像在审判。

    高启盛猜到了他哥做下了什么决定,或者说,认下了什么命。他哥此时看他的样子像极了看摔碎的牌位,而不是摔碎牌位的人。

    高启盛短促地笑了声,还是掺着药和酒没能散尽的癫乱。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高启强抓着高启盛的后领,手背拍了拍弟弟又冷又热的脸颊。

    高启盛抓过高启强的手,“哥,不用的……现在真不要,哥,”他眼睛很亮,烫得高启强心神一颤,随后弟弟又贴进了怀里,高启强罅漏的重新归位。

    “哥,抱一下,抱一下就好…”高启盛向高启强讨要道,“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