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无法言明的违和

    克莱恩暗自将疑惑搁在一边，继续观看第二张日记。

    “四月九日，永恒烈阳教会，风暴之主教会，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彼此关系恶劣，互相敌视，而黑夜女神教会与弗萨克帝国战神教会水火不容，这些是可以利用，也值得思考的事情。”

    “四月十三日，我参加了那个古老组织的聚会。见鬼的！贝莱斯特那个家伙躲在我的影子里面跑来了！吓死老子了！TMD！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一张惨白的脸浮在影子里面对着我笑！”

    “那么一瞬间我真想要一脚踩在那张猥琐的脸上，但是我忍住了！我要是真踩上了，这个记仇的混蛋…TMD，我跟他真的属性相克！”

    “原来第二块亵渎石板在这个组织手中，我第一次看见这件传说中的神物！”

    “等等！CNMD！贝莱斯特这个混蛋混进来原来是想要抢夺那块石板！”

    “我就说那些人怎么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贝莱斯特！我CNM！你逃跑为啥要带上我？快放下那块石板！”

    “TMD！去你的饭后娱乐活动！”

    “等着吧，等我成为高序列，我一定要暴打这个贱人！见一次，往死里打一次！”

    看到这里，克莱恩没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嗯，很正常，和他的动作完全一致，里面没有奇怪的东西，也没有突然扭动起来。

    这张日记提供了不少信息，例如罗塞尔大帝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那位“深渊之子”可以藏在别人的影子里面…这不是隐修士的能力吗？

    但是如果结合对方的尊名“万物背面的阴影”来解释，似乎又能解释的通。

    那么，第二块亵渎石板原本在那个神秘组织手里，而“深渊之子”从他们的手里抢走了那块石板？

    罗塞尔大帝似乎跟“深渊之子”的关系原本很亲近啊，这并不符合卡斯特先生对于“深渊”途径的描述。这条途径的非凡者序列越高，越容易受到非凡特性的影响，变得冷酷无情，崇尚混乱，不断颠覆现有的秩序。但事实上，从“深渊之子”背叛鲁恩帮助因蒂斯壮大开始，直到罗塞尔大帝恢复帝制，祂并没有做出明显出格的事情。

    克莱恩怀疑“深渊之子”也是一个穿越者，但他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卡斯特先生也许记得什么，但是自从上周拜访完阿兹克先生家之后，它的记忆似乎出了点问题，不断地出重复的考题。它回避所有任何和“深渊之子”沾上边的所有话题。

    “愚者～先生似乎十分精通罗塞尔文呢～”

    泽费洛斯有点跃跃欲试，他手里珍藏了不少罗塞尔的“未发表”的小黄文和名为“群芳谱”的罗塞尔猎艳史，详细介绍了对于什么样类型，不同性格的女人，罗塞尔是如何追到手的——哦，还有罗塞尔在被他灌醉之后写下的泡妞秘籍…可惜阿兹克不吃这一套。

    毕竟是独一无二的羽蛇呢。

    可怜的愚者没有玩伴一起玩耍，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

    那只无趣的母狼从来不懂得玩游戏，不懂得享受，可怜的愚者在祂的安排之下只会浪费他的天赋。

    这就是罗塞尔那家伙说的一个人若是条件很好，但是万年单身，一定是道理的。娜娅那么喜欢愚者，结果现在由爱生恨，把廷根彻彻底底地翻了一次，为的就是抓到愚者，然后宰了他。

    娜娅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呢！她虽然爱着愚者的前身，但比起青涩的爱情，她更渴望往上爬，改变她的身份地位。

    当她获得渴望的一切之后，她又是如何对待她曾经那段感情的？哦哦哦，她选择了逃避，离开廷根，躲得远远的，美其名说是熟悉非凡能力和与新搭档磨合。她明明知道愚者就在那边，他就住在水仙花街上，如果她真的愿意报仇，她早就动手了。

    那她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回来的呢？复仇？还是因为那站不住脚的由爱生恨？

    都不是。真正驱使那个女人在暗中搅乱廷根这潭水的，是她的嫉妒啊。

    嫉妒愚者的家庭，虽然父母双亡，但是有兄长帮助他完成学业又有乖巧懂事的meimei分摊家务；嫉妒愚者是唯一一个从安提哥努斯的笔记影响下“活过来”的人，而她已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嫉妒愚者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而她却成为了通缉犯，她的通缉令贴满了鲁恩的大街小巷，让她不得不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东躲西藏；嫉妒愚者受到了她曾信仰的黑夜女神的垂青，即使直接面对失控的“他”，也在泽费洛斯的出手之下安然无恙——而她呢？身边只有一只只知道吃烤rou的猫头鹰。

    嫉妒使女人丑陋。

    但在泽费洛斯看来，娜娅的转变是注定的，她将事情变得更加有趣味。这就是复杂又有意思的人类，也是他们吸引泽费洛斯的地方之一。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更加有趣的未来前进。

    泽费洛斯很期待两人真正对上的那一天。

    也许会擦出爱的火花？也许会是同归于尽，也有可能形同陌路。

    真到了那一天，可不关他的事了…他是不会对愚者做出危及性命的事情，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能，不是吗？

    泽费洛斯双掌合拢，又搭成塔状，放在口鼻处，遮掩住嘴角无法控制的笑意。

    他会让这一切更有意思的。

    这个世界虽然不会按照他的意志运行，但是这个世界，乃至无数源于同一奇点的世界都是属于他的东西。

    一个充满无数乐趣的美好世界，这是他想要给那条羽蛇看到的，并在这其中平稳生存着的。

    如果因为没有乐趣，不小心毁掉了，那条羽蛇就没有地方住了…虽然他很乐意阿兹克和他的本体一起在宇宙间流浪，但是他可不想那条漂亮的蛇身被奇奇怪怪的能量污染成乱糟糟的样子。

    他可没有那位万千怪异之主有兴致，看看那些被祂看上的生物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起来，很久没见到那家伙了。真怀念和那家伙一起当打工仔，苦逼加班的日子。那可真是一个相当会找乐子的同伴啊。祂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一定会爱上这里的。

    当然，如果那家伙对阿兹克有什么想法，他是不介意吞噬祂，获得新的权柄的。

    谁让这条羽蛇这么有意思呢。

    嗯？这些小家伙们在说极光会？那位声音如黄鹂啼叫般的动听的“正义”小姐遇到极光会的人？

    极光会的那些小家伙长得符合人类审美，嗓子都很不错，歌喉美妙，就是歌词差人强意，个个都是那个嘴碎的话痨的狂热粉丝。那条途径的傻子多，审美简直不敢恭维，还老是化身影子…泽费洛斯还第一次见到有主动往自己嘴里撞的傻子，味道还十分差劲，像是发搜发酸的蒜味酱汁。

    “美丽的小姐，如果你身边出现任何一个极光会的傻子，无论他们说什么，最好都不要听，哪怕那是正确的，高深的非凡知识。”

    他看向那位声音甜美的“正义”少女。

    真是喜欢啊，好想带回去，像关住一只夜莺那样占为己有，让她为自己歌唱…

    但是那条傻乎乎的羽蛇肯定会脑子进水，客串一把媒人。想想，在过去那段时间，也发生过不少次了。

    真为难。

    “有任何关于极光会的消息，都可以将消息递交给母…黑夜教会在贝克兰德皇后区的教堂，那里有一位霍拉执事，他会给予你们丰厚的报酬，无论是非凡材料，知识或是金钱。”

    泽费洛斯在提到金钱这个词语时候，眼神轻飘飘地扫过那位坐在上首，带着淡定笑意的年轻人。他记得有只小家伙说，愚者的meimei，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也不错，温柔带着青春的活力。

    他又看向“倒吊人”，直直盯着他瞧，将这个海蓝色头发的男人盯得全身发毛之后，才移开视线。

    “我有个提议，愚者～先生，你能将这个当作是一个交易。”

    座位上首的年轻人瞳孔微微缩起，脸部肌rou有些僵硬，他看上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

    是因为他的提议？

    泽费洛斯露出纯然无辜的笑容。

    “你可以说说看。”我再考虑能不能答应，希望不是奇怪的要求，例如报酬是一首歌。

    “节制”在前几次和“正义”之间的小交易都是以索要对方唱歌作为代价，这是什么仪式吗？

    “如果您的眷者刚好在贝克兰德调查齐林格斯，我想获得参与的机会，或是我代为调查他，我需要付出什么？”

    褐色头发的年轻人挂着微笑看向他“你能付出什么？”

    “按照等价交易的原则，如果你让我参与调查，我可以提供您三页罗塞尔日记，或是更多页。”

    “参与调查或是代为调查，这两者的报酬似乎是一样的。注意，我奉行等价交换。”

    这个小家伙不满足这个交易吗？给的不够？还是在试探我的底细？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可惜是那头母狼的崽子。

    泽费洛斯想了一下，开口道：

    “任何一个人的一切踪迹，只要他还在陆地。”

    愚者会想要谁的下落呢？

    泽费洛斯很感兴趣。

    “可以，如果我的眷者正好在那边，他会联系你的。”

    嗯？愚者哪来的眷者？他只是一个刚晋升的序列8…难道是他现实中的自己？

    “那么，感谢你的慷慨。”

    “‘节制’先生很在意那个齐林格斯吗？”

    奥黛丽注意到泽费洛斯不同寻常的兴致。

    “节制”也在鲁恩？还是他就在贝克兰德？那就是跟她一个城市了？

    “你们知道神奇物品，或者说封印物的来源吗？”

    “非凡特性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和普通物品结合或是自行形成具有特殊作用的物品。”

    阿尔杰谨慎地看向泽费洛斯，用不快不慢的语速回答道。

    “是的，二十二条途径，每个途径的非凡特性都有这个能力，无论是序列几。如果你们愿意，甚至可以拿着多出来的特性去加工成你们需要的神奇物品。”

    “这和齐林格斯…他手上的那件物品有关？你对它感兴趣？”

    “是的，一个理由是我需要‘借用’一下他手上的神奇物品…另一个理由是，我和‘水手’途径的某个非凡者不太合得来，但是我又找不到…他，需要这位先生的‘帮助’。”

    鱼贩头子前些天卷起海浪淹没了西拜朗的一个港口城市，凑巧的是，他的货船上面搭载了拜朗皇宫遗址出土的一些文物。那是送给阿兹克的礼物，这些说不定有当年他使用过的东西。

    泽费洛斯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双重标准有什么问题。既然那些家伙觉得自己是个邪恶的神，那就坏给那些蠢货看。为了洗白自己，选择束缚自己，让自己的欲望无法满足，那可真是太愚蠢了。

    至于通过非凡特性找那位造物主聊聊，纯粹是因为那家伙是那只恶心的跳蚤的父亲。亚当太会躲不好抓，这家伙总是能找到的。

    子债父偿，没什么问题。

    “它的非凡特性来自于序列5‘牧羊人’，这属于极光会掌握的‘秘祈人’途径。”

    “这个序列拥有非常实用的能力，通过吞噬别人的灵魂，来驱使这些灵魂，并且对应使用他们一定的能力。”

    “这也是那个手套的能力。”

    “是的，齐林格斯可以让目标变得狂乱，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可以召唤光芒净化死灵，可以用歌声增强自己，可以变成不同人的容貌……几乎无所不能。”　阿尔杰相当详细地描述道，“现在看来是那个手套带来的能力。”

    从“太阳”少年的表情上，看出他对牧羊人具有一定的了解。

    泽费洛斯笑眯眯地看着他，用包含鼓励的眼神。

    神奇的是，戴里克接收到了泽费洛斯的鼓励，竟然回以濡沐的眼神，像是一只巨大却温柔，有些笨拙的大型金毛犬。

    泽费洛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空白…他实在很难忍受毛绒动物距离他那么近。这个白银城少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个…‘牧羊人’具备多少能力，取决于他们吞噬了多少非凡的灵魂，而这让他们显得非常可怕，近乎等于高序列的强者。”

    “但有人怀疑，‘牧羊人’能吞噬和放牧的灵魂是有数量限制，但可以做更替。”

    “太阳“磕磕绊绊地说完后，又看着泽费洛斯，微微低头，一脸羞涩。就和大开杀戒结束，一回来就傻乎乎地摇尾巴，翻肚皮的巴利奥斯十分相似。

    小家伙，我不是你的饲主，你的饲主是那个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愚者。

    刚和愚者和他的小家伙们玩耍结束的泽费洛斯将他的注意力和一丝灵性收回，懒洋洋地向后一倒，又一次陷入柔软的大床内。在他身边眯着眼小憩的阿兹克，半睁开眼睛看着他。

    “忙完了？你看上去很高兴。”

    “我正在不违反赌注的情况下，培养一些观察对象，期待那里面能出现一个玩伴。”

    泽费洛斯伸手抓住阿兹克的手，握住。

    “可惜你不愿意再晋升下去，否则我们可以一起找乐子。”他兴致勃勃地说道。

    阿兹克轻笑着向窗外“像这几天这样？看看太阳，已经是第七个下午了。”

    这时候，阿兹克注意到湛蓝的天空中，突然缓慢坠下的一颗明亮的红色流星，不由得咦了一声。

    “流星？那个方向是东北面…东切斯顿郡的方向。你之前似乎对陨星非常感兴趣？”

    “红色的流星…有些陌生又有点像…的气息。”泽费洛斯神情百无聊赖，注视着流星坠下。

    突然，他的身体剧烈一震，像是触摸到guntang的烙铁一般丢开阿兹克的手，两眼空洞，全身皮肤变成死人似的青灰色，嘴唇乌青。他的身体一下子没入身下的影子，消失不见。

    阿兹克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掌。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泽费洛斯那微微冰冷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