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督主有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悚然一惊,立即撤身后退,黑色的短箭擦着他的手臂刺入身后的门柱。夏侯潋看了一眼那支箭,扭过头,眼中狠戾一闪而过。

男人站起身,捂着断臂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很快被夏侯潋追上。夏侯潋拎着他的衣领,把他的脸朝下按在土炕上的炭火上,茅店里充斥了男子凄厉的尖叫。火烤rou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间茅店,江湖客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夏侯潋腾开右手,冲照夜的方向张开手掌,然后狠狠握拳。

眼睛利的江湖客看到,阳光下,夏侯潋的十指上缠着细细的丝线,连接着照夜的四肢。那丝线细得几乎看不清,隐匿在空气中,只有偶尔阳光直射之时才显露出一闪一闪的银光。

众人忽然明白了,所谓的“照夜”根本不是人,而是夏侯潋的机关傀儡。

丝线在空气中抖动,像蝴蝶振翅。照夜举起刀臂,一刀斩下!男人的头颅与身体利落地分开,脖颈上是整齐的切口,像锯子锯开的木桩。男人脚乱蹬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声息。

夏侯潋把头颅放进蛇皮袋,挂在照夜的脖子上。

“造孽啊!”老掌柜从柜台底下爬出来,望着男人的无头尸体哭,“造孽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年轻人,你何必夺人性命,滥杀无辜!”

夏侯潋踏出门槛的脚步顿住,微微回过头来,冰冷的目光落在老掌柜的身上。

“老人家,倒是很会说风凉话。”夏侯潋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要是你妻子被杀,女儿被强,看看你还不会不会说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来。”

老掌柜愣在原地,气急败坏地骂夏侯潋,什么“断子绝孙”、“千刀万剐”,夏侯潋充耳不闻,带着照夜上马,绝尘而去。

山峦起伏,晚霞铺满了天空,像整个天穹都在燃烧。天火一直蔓延到人间,不远处的山坡开着灿烂的杜鹃花,一路摧枯拉朽地烧到山下。夏侯潋骑着马在山中穿行,远远望去,像在无垠火海中奔跑。

夏侯潋已经二十一岁,和伽蓝里其他的刺客一样,在刀山火海中摸爬滚打,成就了今日的无名鬼。持厌说得对,他着实不是练刀的好材料。他在柳州的别庄练了将近一年,杀了几十个惊刀山庄门徒,柳归藏满天下地找他,夏侯潋的名字在柳州城可以止小儿夜啼。可是他依然没有显著的进益。在持厌的手下,他撑死了也只能过七招。

而柳归藏的声名愈发如日中天。他买通伽蓝刺客,替他刺杀了北派宗师,此后惊刀山庄一家独大,俨然是江湖首座,武林至尊。他开始广收门徒,在四处设立分舵,主持所谓的公道,各家各派有恩怨皆到惊刀山庄斡旋。更甚者,他四处抓捕江湖黑道,押上诛恶台,邀请天下同盟共观斩首。

所有的这一切,都建立在他四年前斩杀迦楼罗的基础上。

夏侯潋却依旧是阴影里见不得光的虫鼠,只能用阴冷的目光窥视高高在上的柳归藏。

夏侯潋只能选择另辟蹊径。

他想起唐岚的千机。唐岚出身唐门,他真正擅长的并非刀术,而是机关术。他掘了唐岚的墓,在唐岚的棺材里找到了他的机关笔记。里面记载了唐门机关术,还有伽蓝失传已久的牵机丝。

原来唐岚叛出唐门,投奔伽蓝,只是想要复原牵机丝。可惜他并没有成功,在伽蓝的生活虽然给了他很大的助益,他找到了冶炼牵机丝的办法,也翻到了千丝百网阵的阵谱,还记录了牵丝傀儡技。可是最关键的东西他没有找到——牵机丝的冶炼材料。他只画了一张矿石的纹理图,没有留下矿石的名字。没有材料,就没有牵机丝,一切都是枉然。

为了修习机关术,夏侯潋救了在被押往诛恶台路上的唐十七,他因为同时周旋于数个女人之间吃软饭被抓,其中有三个女人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可他抵死不认。夏侯潋扮成唐十七的模样前往唐门,抄录唐门的机关图谱,由唐十七和书情在外面接应,一点一点地把唐门典籍带出了唐门。虽然最后被发现,所幸努力没有白费,他找到了替代原有矿石的冶炼材料。

然而,夏侯潋的牵机丝却远远不如记载中的牵机丝,正牌的牵机丝可以削金断铁,而夏侯潋的牵机丝只能切豆腐。不过,它虽然不能杀人,却也能完成牵丝傀儡技,cao控傀儡杀人。

于是夏侯潋和唐十七合作锻造出了这个绝世的杀器——照夜。

四年了,夏侯潋早已按捺不住。他想,或许他是时候前往柳州了。

城镇渐渐多了起来,夏侯潋给照夜戴上风帽。

太阳刚落山,夏侯潋到了金陵晚香楼。仆役认出夏侯潋的马,赶上前帮夏侯潋把照夜抱下来。

“潋哥儿,您回来了!这次的赏金送到哪儿?是存在钱庄里,还是送回伽蓝?”

“存在钱庄。”夏侯潋把马鞭扔给他。

“好嘞,”仆役弓着腰笑,“哥儿这次留多久?今晚可热闹呢,有个雏儿叫柳梢儿的要卖身,她可是香奴mama亲自调教的,吹拉弹唱样样都会,诗词歌赋个个精通,您要不梳笼了她?您若是要,只管开口,mama肯定不敢怠慢您。”

“不要。”夏侯潋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踅身挑起帘子进了楼,腻腻甜甜的脂粉香味儿扑面而来。大红的八角灯笼五步一个,薄红的光泽在姑娘的脸上、肌肤上妆成醉人的媚意。四处都是男人女人的笑声,大堂中男男女女叠股而坐,推杯换盏,唇齿相交。

有姑娘认出夏侯潋,甜笑着靠过来,夏侯潋拧起眉,侧身让开。他皱眉的时候有种孤冷的味道,姑娘见了心里怕怕的,都不敢再往他身上靠了。

“真不要?这姑娘小的见过,顶顶的好颜色,香奴mama年轻的时候都比不过呢。哥儿大了,是该有女人伺候着了,知冷知热的,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是?您放心,您不在的时候没人敢动她,只伺候您一个人。要是您什么时候厌烦了,再卖了也行。”

夏侯潋不耐烦地说:“说了不要。我哥他们呢?”

仆役呐呐地说:“在二楼呢,他们也是来看柳梢姑娘今晚亮相的。”

“行了,你滚吧。”夏侯潋转身朝后院走,穿过满楼挂着的红绡帘幕和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避开想要靠他身上的女人,绕过池水和影壁,再走过穿堂,到后院寻到自己的屋子,一脚迈进去,关上门。

腰腹上的疼痛后知后觉一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像火在灼烧。那是在杭州刺杀姓高的的时候不慎落下的伤,没来得及好好处理就去追人了。夏侯潋脱下衣衫,露出身上斧凿刀刻般的肌rou,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剑伤、刀伤、棍伤、箭伤比比皆是,简直没有一寸的好rou。

腰上晕晕地红了一条线,像宣纸上晕染的墨水。夏侯潋咬紧牙关,把假皮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