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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却没有浮现出她的倒影,早已被泪水淹痛不能视物了——“我这

辈子,是不会再见你的了。”他终是,认命垂手。

——

秦宏仁是N大地质学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博士生导师,这天凌晨他从外回

来,发现家门口一团东西蜷缩在地。

“你……?”

那团东西这才从膝盖里抬起了脸,哑声:“爷爷……”秦宏仁看得真切,忙

拉她起来:“秀秀?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他掏钥匙开门,秦秀秀跟在他身后进去,“我被爸爸赶出来了。”

“什么?!”把秦宏仁气得,“这深更半夜的,他也不怕你出什么事!”他

立刻打电话给秦绍,可一打过去就是已关机。

他无奈地叹口气,又跟孙女说:“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秦秀秀摇摇头:“不了,爷爷,我困了,想睡觉。”

“好好,早点休息。”

她躺在幼时的小床上,一梦飘摇,望见深黑蓝色静谧的天幕下,秦绍跃

出水面,他是一头长有鲨鱼利齿的海豚。银河之下,他困顿冲撞,破开层层汹涌海

浪,而她是他的影子,随他东漂流到西,一步一跃,紧跟着他。

他们不曾有过离分。

她紧紧阖闭双眸,笑出了眼泪。

欢喜至极。

——

后半夜她不再梦他。可眼泪仍不止息,一只温热的手在梦中来抚她,拭

她的泪。她一把攥住,“是他来了!”这意志叫她猛然从困境中挣出。

“爸爸!”她睁眼,竟是奶奶一脸爱怜。

她失神数秒,才觉梦中出了一身热汗,坐起来倚进奶奶怀里,“奶奶。”

她自小被秦绍交给爷爷奶奶抚养,撒娇也是常有的事。

许魏芝揉她的头,“做什么噩梦了?”

她太乏累,只是抱住奶奶,不想说话。

“乖宝。”奶奶拍拍她,“和我说说,和你爸怎么了?我和你爷爷打了一上

午电话,可他一直就是关机呐。唉,我还以为他能把你照顾好。”许魏芝向来怜惜

亲亲孙女打小相当于没有mama,几乎是她和老伴拉扯大的,就连秦绍毕业回N市几

年后带秦秀秀搬出去住,她也没停止过cao心。

秦秀秀不肯说。

——

不料整个“十一”假期过去,秦绍都没有再现身。

期间秦宏仁和许魏芝找上门去,屋内冷清、空无一人。手机照旧是关

机。老两口急了,找物业调来电梯录像看,只有那天夜晚,秦绍在秦秀秀之后离开

的画面,他没有回来过。

他们再问秦秀秀,秦秀秀不假思索:“奶奶,你该找一下宋菱菱。”

许魏芝自然还记得这名字,这是她麻将搭子的女儿,据说二十六七岁,

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婚姻法律师。她前不久曾安排秦绍与此女相亲,但他不是没有看

中么?两人怎还会有联系?

秦秀秀又道:“国庆那天,我中午回来,她在我家。第二天晚上,爸爸回

来前,也刚跟她约会过。”她原先也仅仅是翻秦绍微信,见过宋菱菱朋友圈的自

拍,知道奶奶介绍给他的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罢了。若不是那天碰见,她也没想过他

还会和她保有联系。

“我也正愁怎么突然联系不上秦先生了呢!”电话一接通,宋菱菱倒是担

心,“阿姨,我们见面时他都很好,没有表现不正常的。只是……只是他向我咨询了

一下离婚的事,阿姨,您知道吗?”宋菱菱声音渐低柔下去,显然想多了,以为秦

绍是因了她,想起该与陈年旧事作别了。

开的免提。秦秀秀心一拧。

——

他也没有回N艺教书。

秦秀秀点开微信,那大二的师姐发来消息:秀秀你家里出什么事了?系

里传说秦老师请假到遥遥无期啊……

她将手机塞回桌肚,继续上课。

下课后,万航走到她桌前。

他脸上还有好几块青肿,腹部依然隐隐作痛。但此刻他站在她身前,忍

受其他同学的打量,仅仅目光殷切地望着她:“你还好吗?”

秦秀秀对他厌烦远超过恻隐,她忍住呕意,冷冷地回:“我很好。”

很好的她,傍晚放学后,打了个电话给奶奶,决定一个人回家里住。

她要等秦绍,等他回来。

她等电梯时,有个人走进来,就站在她身后。她看到一点裙摆的影子。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按下楼层,那女人也进来,却没有按层数。电梯

上升,那女人似乎有些紧张,深呼吸好几次,又浅浅拨弄一头卷发。

结果到时,那女人抢先出去,秦秀秀跟在后面,眼睁睁看她敲了自家的门。

秦秀秀仔细端详那女人侧影,突然心如擂鼓:她实在很像一个人。

很迟才有人来开门。

方才几天,秦绍大大变样,他原本气势迫人,现在竟有形销骨立之美。

“秦绍。”那女人自持之下,仍有柔情流露。

秦绍却是疲惫不堪,像没听到,转身往里走。

秦秀秀头脑发热,来不及多想,冲出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腰。

他抱她太多次,她也回拥他无数次。

两条手一搭上来,他立刻就知道是谁,毫不犹豫甩开,脚步骤急,生怕

面对。

她摔在地上,大声冲他后背喊:“你就这么狠心!”

那女人惊疑万分,还要佯装镇定,笑道:“秦绍,我在国外这许多年,你

竟然沦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