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高辣小说 - 世人谓我sao浪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愿,依您所说,倒真是可惜。”嗤笑一声,宿欢凉薄着语气,“只嗓子坏了,人却无甚大事,您说她命大不命大?要知道如若您儿再晚来一刻,她便吊死了。”

半晌沉默。

牢房里一时间除却祝云深沉重的喘息声,竟是再听不见半点儿别的声响。

“……活该。”哑声笑着,祝云深压下心尖儿上那被狠狠剜去,血rou模糊似的剧痛,喉间腥甜上涌,“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她活该!”

宿欢说,“我生来凉薄。”

这话说得狠辣,哪怕是宿欢这般冷心冷肺的人,闻言后也难免轻啧一声。她挪开脚蹲下身,用鞭稍撩过祝云深面上那道红痕,嗤道,“薄情寡义之人,不得善终也是该的。”

他艰难避开,轻喘着蜷缩起自个儿,面色惨淡。

宿欢偏不让他安生,此刻又去撕扯他身上仅存的衣物。他并非无有反抗,可或是力竭,或是旁的缘由,见着实避不开宿欢的欺侮,只得低声怒骂了几声,“滚!”

再往后,便瘫软在地上由她去了。

“宿欢,你也得不到善终的。”颤着音线,祝云深目光涣散的看向牢房内不见天日的石墙上,却又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好似在透过它,望着墙外泛黄的秋叶、尚暖的秋阳,和千千万万的行人过客。十指陷入身下稻草,用力将其攥在掌心里,他掌心鞭伤被磨得生疼,疼得满眼雾气,“多年前你私逃出京,不到一载便又狼狈回府,想必定也是……无有善终……”

祝云深低低笑着,语气解恨,“看你这些年的作风,又频频推迟婚约,逼得孟家郎君请辞边疆,想来那时也为情所困,伤得不轻?”

懒懒散散的听他说着,宿欢哂然而笑,“祝侍郎想的忒多,倒以为谁都如您那般似的,有情饮水饱。我宿欢生来凉薄,最是不屑这些,又怎会为情所困。”

她唇角弧度轻讽,又不轻不重的在祝云深腰侧留下鞭痕,听他闷哼一声,“还请您转过身去,好教晚辈行刑啊。”

见他不理,宿欢也不恼,只嗤着甩下一鞭,凉声道,“不识好歹。”

“嗖——啪”!

鞭声连连破空而下,祝云深咬着下唇借此忍耐,让那本就尚未愈合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您这身骨头倒是真硬啊。”宿欢踢过去一脚,又往腿根狠狠落下鞭子,这才听他惨叫出声。她再交叠几鞭将那单薄的亵裤都抽地破碎开来,语气嘲弄,“怎的前面话音刚止,您便喊的这般凄惨?”

祝云深挣扎着遮住私处,不住喘着气低低呻吟,面无血色。他唇瓣上血迹正艳,此刻顺着唇角滑落,染在茅草上,腥红地刺目。

极尽戏谑地踩住他散落一片的墨发,宿欢转过鞭子,用握柄拨了拨他软如堆棉的身子,唇角弧度更甚,“看着您这般,倒也解气。”

她眸底晦涩,眉眼却笑得一派轻佻,连同那颇不正经的语气和举止,也好似她竟真这般荤素不忌,半点儿不在意伦理,要将祝家父子皆收入房中似的,“如今一瞧,祝侍郎倒也有风流的本事。那件物什……怕是远远不止二两。”

“污言秽语……”他哑着嗓子,音量低得难以听闻,甚于讲出那四个字便废了许多气力似的,软倒在那儿,无力挣扎。如今在祝云深心里,相较于羞耻与恼恨,更多却是心若死灰的认命,连同宿欢的折辱,与他来说好似也无甚了,“满口的脏话……说得叫人作呕……”

“嗤,您又干净的到哪儿去?”不无讥诮的这么说着,宿欢不禁冷笑,“贤宁王谋逆造反,于国于家有害无益!楚四论治国、论理政,论帝王心术、君子之道,哪样比得过太子?偏生你们这些老无知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大局也要扶持他上位,这才是荒唐!”

“……一己私欲……”

他低低重复的念了一遍宿欢所说的言辞,忽而嘲讽笑开,哑声痛骂,“你又知道什么?信口胡言!当年之事你晓得多少,又清楚多少?如今妄论朝政、擅自插手也就罢了,竟还狂妄自大至此,当真是好竹出歹笋,坏了你爹娘的名声!”

宿欢:那浑身傲骨,竟也如出一辙。

宿欢被他这话惹得心头火起,当即再将鞭子甩下去,“您是无话可应,还是顾左言他!哪个说那些陈年事,您不若讲讲如今局势、抑或南朝此后又该怎样?!”

“你倒是忧国忧民。”祝云深硬生生受下那几鞭,分明疼得浑身轻颤,却又半分不躲,“呵,当政者岂有毫无私欲的。一如你宿欢,不也以权仗势,欺辱于人么?”

“我手下可不曾沾染过无辜人命。”闻言后,宿欢也不禁气得发笑,“噼啪”几鞭落在那温腻如玉的身躯上,听他闷哼出声方才再度停下。知晓说不通,宿欢便不再多提,转而道,“不知祝侍郎如今可还想着多活几日,还是趁早死了的好,免受折磨?”

“我、我若自裁,你便答允么。”他又不住的笑,眸底意味说不清是讥讽还是轻蔑,心底却满是苦涩,“是死是活,不过看你心情罢了,又何必多说废话?聒噪。”

“您这话倒讲对了,不过时辰早晚的事。”宿欢用鞭柄挑起祝云深的下颏,见他避开便狠狠踢过去。这回力度重,正中软肋,使得他又惨叫一声,捂住伤处蜷在那儿,半晌发不出声,浑身冷汗,连额角、鬓边的墨发都湿透了。

“这儿弄脏了难收拾,去刑房。”漫不经心的用珠履碰了碰他脑袋,宿欢凉声问他,“您是要自个儿爬过去,还是晚辈将您一步步踹过去?”

祝云深此刻疼得起不来身,便艰难的抬眼去看她,本想再骂,可喘息一下都是肝肠寸断似的难熬,让他只好作罢。

而宿欢看他这般,竟也半点儿不留情,往他腰侧一踹,“您这是想让晚辈代劳了?”

又是一声哀吟,祝云深提不上半分气力,瘫软着身子,狠狠咬住下唇,却仍旧难以遏制喉间痛哼。干燥粗糙的茅草磨着伤处,略动一下便是自皮rou延伸到骨骸里的疼,再蔓延至心尖儿,让他满目痛苦。

他怕死,尤其怕死,如今想到心心念念的人,更是怕死极了。而当年做错的又太多。宿家、孟家、祝家、温家,都错的太多啊。

这么想着,祝云深心尖儿上愈发疼起来,较之肝肠寸断更为伤人,好似整个心都被剜去,又冷又空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不同此前疼得轻轻颤着,他此刻仿若筛糠似的。

宿欢蹲下身揪过他满头墨发,使得他昂首面对自个儿,随即便看见他满脸泪痕。

断了线似的泪珠往下簌簌掉着,祝云深咬着唇强忍呜咽,用那眼眸雾气迷蒙的看着宿欢时,竟让她无端想起了祝长安。

“拿身衣裳给我。”他哑着声音开口,尽管眸底痛楚太甚,可与宿欢讲这些时仍旧是有条有理,“你拿身衣裳过来,我便如你所说,从这儿爬去刑房。”

以往宿欢只当祝长安并不像他,低眉垂首间那股风雅清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