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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盯着地面走神。祁嘉出去买饭不忘捎着陈墨的破手机,跑了好几个手机维修店才续过命来,一开机就是密码锁,祁嘉怕他昏迷不醒的这几天有人找,蹲在路边认认真真地猜了一会,愣是一个都没猜对。算了,等会让护士带进icu用他的指纹解锁吧。回去的路走了一半,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地走在一起,祁嘉突然间福至心灵。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付泊如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张口问道:“你生日是几月几号?”付泊如没问他要干什么,平静地报上数字。祁嘉低头一试——……居然真的解锁了。他无言以对,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消息,估计一时半会也回复不完,于是加快了脚步去医院给付泊如送饭。付泊如的针管已经拔了,正站在门前跟医生说话。祁嘉以为他们在谈论病情,没好意思过去打扰,仔细一听居然听见付泊如说要给陈墨转院。医生走后祁嘉凑过去问道:“转哪去啊?江城?”付泊如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摇摇头:“当地条件最好的医院跟江城附院差不多,转去那。”“哦哦。”这县城的医院确实有那么点落后,祁嘉挺赞同的,捧着陈墨的手机坐在一边挨个回消息。光是江城一中老师的电话就有几十个,其中还包括主任校长啥的,也是,今天是周一,学校正常上课,班主任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确实挺让人着急。祁嘉回拨了校长的电话,三言两语把情况交代一遍,听出校长将信将疑的语气,又把陈墨的病历拍下来发过去,这才获批了半个月的假期。别的来电他也一一回复,半晌后才松了口气。付泊如已经吃完了饭,静静等着他开口。祁嘉瞅他这精气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闭上眼把脑子里那些他知道的事按时间顺序捋了一遍,边想边忍不住鼻头一酸,陈墨这经历的都是些啥事嘛,一个比一个糟心,一个比一个让人难受。他缓了许久,才说:“那个坟墓里埋葬的人……是他学生,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陈墨眼睁睁看着她死在眼前……”第33章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一片虚无中飘来一丝刺鼻的味道,好像是消毒水。陈墨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这是哪?他要去哪?陈墨想停下来思考一下这两个问题,但手脚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像是一具行尸走rou,一步步朝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去。……“你是新来的老师吗?”“我叫齐彩,上二年级,奶奶送我来的。”“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爱奶奶啦!第二是老师你呀!”…“陈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那天校长把我叫去办公室,说只要让他亲一下就会有糖吃。”“为什么不让我跟校长说话呀?他是坏人吗?”“陈老师,校长最近有点奇怪……”“陈老师……他一直跟着我,我害怕。”…“陈老师,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齐彩?无数刺眼的白光从四周每个角落射进来,眼前的黑暗骤然被撕碎,陈墨下意识地偏头眯起眼,待看清所处的环境后,他像是被人捏住喉咙一样,冷汗瞬间布满全身,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落叶被席卷着飞起,在空中停留片刻后,陡地坠落,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乱石嶙峋的深渊。“齐彩……过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过来,到老师这边来。”女孩身上穿着新买的连衣裙,两个麻花辫垂在肩膀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一双眼睛像月牙一样,陈墨之前总能在里面看到清澈灵动的光,可现在那束光熄灭了。她的笑容很怪异,像只提线的木偶,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像是死水一样,空洞灰暗。“陈老师,我要走啦。”她说。她的身体很单薄,静静地站在高耸的悬崖边,只一眼就让人心惊胆战,陈墨毫不怀疑一阵风就能把她吹下去。“不……齐彩,你听我说……”陈墨的喉咙干涩到发紧,心脏似乎在嗓子眼跳动,让他连呼吸都控制不住,“如果你不想跟我走,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会一直留在这里,我保护你,不会再有坏人欺负你了,你先过来,我们慢慢聊好不好?”齐彩仍是笑着,摇摇头不说话。额角的冷汗滑落在眼睫,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陈墨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他怕他任何一点类似于要冲上去的举动都会刺激到她。“齐彩!”他真的快疯了,指甲无意识地嵌入掌心,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满足你,你不要冲动,你想想奶奶……”陈墨像是终于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眼神闪着希冀的光,“奶奶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你过来,我带你去看奶奶。”“陈老师。”齐彩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她低头看着脚下隐隐松动的石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什么……陈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缓缓后退了一步。她脚下的岩石像是不堪重负一样,陷在泥土的一端翘起,岩石下附着的泥土几乎rou眼可见。陈墨瞳孔骤缩,轰然用上头的血让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快于意识一步觉醒,他用尽全力跑过去,伸着手拼命想要抓住她的裙子,却终究扑了个空。裙摆离他的指尖不过分毫,像那片落叶一样蹁跹着在他眼前坠落。齐彩面容模糊不清,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微微翘起,是真真切切的笑容。“陈老师,谢谢你。”那声低喃伴随着无尽未能诉之于的叹息,飘散在空中,将还未来得及绽放便早已凋谢枯萎的生命画上了沉重的句号。所有的力气倏然被抽尽,陈墨无力地跌在地上,方才下意识屏住呼吸的鼻腔一下子打开,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刺激得喉咙像是要裂开一样刺痛。五脏六腑剧烈地翻滚着,被一只无形的手碾压撕碎,所有的血液刹那间凝固冷却。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不成语调的破碎的嘶哑声。齐彩……陈墨颤抖地捂住脸,额头抵在坚硬粗糙的岩石上,guntang的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悄然落在地上。山崖深不见底,歇斯底里的哭声久久回荡。……大巴车摇摇晃晃地开进山村,周围的人都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