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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却还是让我心头震颤。要直面几百号拿着武器弓箭,随时准备冲过来砍你的人,心理素质差点都不行。“丹珠,我们依约前来,请你也现身吧!”感受到我的动摇,君慕天的手握的更紧。我们向前走了十几步,他便停下来运劲开口,声音如洪钟,远远回荡在野地。“景王有女如此,也算是福气。”守卫在阵前的军士散开,一人骑马着盔,缓步而来,竟是沧麟刚刚继任皇位的原太子桓谨。他带着轻蔑的态度,让我心头烧起一把怒火,竟然忘记了恐惧,昂首道,“我们遵守了约定,希望你身为一国之主,也能够信守承诺,以免污了您的贤明!”桓谨轻哼一声,嘴角挂着自得的笑意,轻拍双手。旁边几个低阶的卒子七手八脚推着个板车走上前来,在十步之外停下。板车是军中常见,用来搬运辎重的,上面铺着稻草。一个人躺在上面,银色的盔甲上满是血污,还插着两根断箭,隐隐发出异味,已然全无生机。桓谨嫌恶的看了一眼,挥挥手道,“那种东西,孤留着也无用处,反而触了霉头,郡主有本事尽管带走!”娘的状况,和幻境中所见无二。想不到万民敬仰,一世英名的景王,结局却是如此……我一口气憋在胸中,疼的说不出话,空垂的手紧握成拳头,指甲都嵌入掌中。可手掌的这点疼痛,却及不上心中疼痛的万一。此时此刻,我却连一滴眼泪都没资格流下。缓缓走向前,想看清楚些,车边的士卒却飞快退开,回到阵中,巨大的盾牌拉开缝隙,露出冰冷的弓箭,直直指向我们。“陛下莫不是想在此大动干戈,以千军之力,斩我们两个手无寸铁之人于阵前吧。”君慕天的声音再次响彻。“国书是国巫所写,与孤无关,孤只不过是要杀君慕天你这个逆贼,可惜了郡主殃及池鱼。”“君慕天才不是逆贼!他乃是月凰大皇子,被你们迫害!就算天下人都责备他,你们姓桓的却没资格!”我怒视桓谨。“月凰一个小小的郡主,居然敢对孤无礼!”我的怒气反而给了他更多伤害我们的理由。“依律当诛!”他调转马头,只在最后留下一个阴鸷的笑容,剩我们二人面对着数不清的箭头。漫天的弓箭如飞蝗向我们飞过来,我忽然发觉娘的遗体就在射程之内,着急的不退反进,朝着板车冲过去。君慕天拦不住我,只得飞快冲到我前面,一把抱住我,用身体将我护住。我从他胸膛的缝隙看到寒光闪烁,胸中激荡的怒火喷薄而出。火光骤起,射向我们的羽箭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漫天冷冽的寒光化为烈火,照彻了天地。还未落到我们身边,羽箭便在半空中燃尽。另一波再度飞过来,变成一个个火球,如陨落的流星灿烂一瞬,接着灰飞烟灭。“帮我。”我在君慕天怀中小声说。君慕天回首,看到这景象,会意点头。我们双手紧握之处迸发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炽烈火色,一朵巨大的烟花冲入天际,化为一团团火球从天而落,落入沧麟的军中。大火四起,敌军顿时乱成一团,我们趁机跑上去抢夺板车。手碰上板车的推手,却是异样的冰凉,那东西仿佛是个活物,在我们二人碰触的瞬间,贪婪吸收着体内的力量。铺垫的稻草随着力量的流动被弹开,下面露出血红色的咒文,随着红光增强,娘的银盔开始出现扭曲。设局陷害了娘不够,还要这样利用毁损娘的遗体吗!那点力量我不稀罕,可是我说过一定要带娘回家!“丹珠!”随着怒火涌动,咒文的血红化为烟气冲入我的眼中,赤红变成纯正的金色。受到巨大力量的冲撞,那不太牢靠的板车终于“砰”的一声四分五裂。板车碎裂的瞬间,沧麟大军后方的天空劈下一道金色的闪电,撕裂的幽暗的天空。旷野上响起悦耳的鸣叫,闪电落处升起一团金光,冲上天空,之后居然化为巨翼长尾,长着彩色羽毛的两只大鸟,片刻后消失在天际,黯淡的天色恢复了清明。我喘着气倒在地上,血气在体内冲撞,已经愈合的伤口处渗出血色,视线一阵阵的模糊。身后的残兵见状想冲过来,地面忽然出现一堵火墙,将他们逼退。“还能动吗?”君慕天的情况比我好了不少,只是额头上有些薄汗。“我没事!”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站起来,还先他一步,跪在娘的身边。轻轻伸手拨开散乱的鬓发,擦去她脸上的血污,我看到了她安详的模样,嘴角竟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犹如记忆中最后那一瞥。身体的不适和疼痛此刻都感觉不到,我抱起了身着盔甲的遗体,转向月凰国的方向。“娘,我们回家。”一步,两步,三步……在冲天的火光中,我带着她走向自己的故土。紧闭的城门为她而打开,城门两边的道路上,军容整齐。全军缟素,只为一人。短短的几十步路程,我却感觉犹如百年漫长,脚下渐渐濡湿,变得分外沉重。大概是因为流血的缘故,双目愈发模糊,在踏入城门后的一瞬,我终于不支倒地。第一二五章晕倒跟我真的很有缘,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厄运缠身,来了这里之后,以前从来都是健康宝宝的我,受伤吃药的频率可增加了不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望着熟悉的帐顶,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辛苦了。”宁未尘居然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有点意外。“凤凰之怒的威力实在不容小觑,如今神鸟现世,天下太平的日子也不远了。”“如果早些觉醒,娘是不是就不用牺牲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头苍凉。“人皆有命数,执着无益。”他总是这样淡淡的,一副超然的臭德行,让我很不爽。“景王命中有此劫数……”“看来我们神通广大的国师,早就预料到了?”这个人怎么能如此置身事外,任由事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