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同人小说 - 告别(耽美/男憋)在线阅读 - 这是我们最后的天真

这是我们最后的天真

    那天的Y,本来是想和他说分手的。

    所以,Y准备了润滑剂,安全套,和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东西。

    Y喜欢看他尿急难耐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再加上他很少憋尿,所以这么多年,Y能看到的还不到三次。

    而那天,Y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眼里的变态,被他彻底厌恶,然后毫无顾忌地就此离开。

    所以,Y在给他准备的矿泉水里加了利尿剂。

    “利尿剂?!”她震惊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那个东西可是会伤身体的!

    “对,利尿剂。喝了那玩意儿,不到30分钟就得去洗手间......可能他用的量很少,少到......所以,我才能忍那么久......”

    Y很了解他。

    公司的酒会对于他这种江湖老手来说,基本形同虚设,想让他喝很多酒是不可能的,喝醉更是妄想。

    他多半是喝一口就倒掉一杯,一场下来,撑死两杯啤酒杯的量就到顶了。

    只有矿泉水,他来者不拒。

    然后,他和Y的悲剧就此拉开了帷幕。

    Y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走来走去谈笑风生,变成了窝在角落里坐立不安;

    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笑的眼睛,渐渐地布满水汽,变得通红。

    每个人都以为他只是喝多了,不舒服。只有Y知道,是利尿剂在慢慢的起效,他马上就要憋不住了。

    可他的身边,一直围着总部的大小领导,和重要客户。他们只需要他进行即时而周到的应酬,而不是抽空去解决生理需求。

    那些矫情的金主,很可能因为他的一次怠慢,而被竞争对手乘机挖走。

    “你知道的,那天有很多同行在......”

    她点点头,除了同行,还有区域经理这个位置的竞争对手,所有人都在盼着他出错,或者,更直白点儿,是盼着他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

    那年,他才23岁,刚毕业一年,外形和气质对异性的杀伤力巨大,营销手段又极富侵略性,年轻却不稚嫩,少年老成又不落俗套,人情世故无一不通,却懂分寸知进退。

    结果就是,想挖他的和想弄他的人都愈来愈多。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只个初入江湖的狼崽子,只有她和Y知道,他刚进大学时,就被大三的Y学长收入麾下开始了创业,在一个残酷拼杀的江湖里度过了整个大学生涯。

    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在一个年轻而美好的季节,两个人整出了些让人猝不及防的乱子。

    “所以,Y出手了吗?”

    “对,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进行。”

    当尿液对括约肌的冲击不再那么有规律,不再以分钟为单位瓦解他的意志力,而是无时不刻地挤压着膀胱壁,在尿道口不停地徘徊,无论他如何回憋,它们都不肯离去,直刺激得他浑身颤抖,让他再也无法思考,无法理清语言逻辑,无法维持常态时,Y收到了他的求助信息——

    你怎么还没过来,我刚都尿出来了!

    这不是他发的第一条求助信息,却是Y想要收到的第一条内容。

    Y不需要他一边说着憋不住了,一边继续若无其事地和人谈笑风生。Y只想要他彻底踩入临界点,再也无法强装淡定的那一刻到来。

    于是,同样是公司S级客户的Y,拿出了一份公司急需的合作协议——这其实也是Y给他准备好的分手礼,他就是因为这份合作协议,最后一举拿下了区域经理的位置。

    而他,却以为那是他们默契合作中的一环。

    对,合作。

    他毕业那年,Y卖掉了公司,回家接手了家族企业,而他进了Y很久以前就看中的一家上游公司。

    他和Y的目的很简单,搞定上游大头公司,帮Y打通,甚至是控制整条产业链。

    他不知道,那天,Y其实已经准备放弃这个合作计划了。

    “真得忍不住了?”Y假装不知情地凑到了他耳边。

    “真不行了......动一下就要出来了......”他隐隐的颤音,勾起了Y不坏好意的笑容。

    “把手拿开,我来。”Y终于等到了可以出手的这一刻。

    “......”

    当时的Y,借助商谈协议细节的理由,把他带出了那个快要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那天的她,没有看到他怎么用手,是因为Y在靠近他后,借助身体的遮挡,把他给弄硬了。

    不然,他连正常地离开人群,都不大可能做到。

    “Y当时,跟你一样,一边让我忍着别出声,一边还按了一下我膀胱,把我给憋的......我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想恶作剧......”

    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可能和性别无关,仅仅是因为诱惑......”

    他的动作频率突然加快了,语气却愈来愈紊乱,“也是......不然,哪儿来的......男女通杀......”

    去酒店的套房,是Y提议的。理由是,大厅的洗手间不能用了。

    “现在想想......那天跟我擦肩而过的L,就是从大厅的洗手间走出来的......”

    Y,是故意的。哪怕他的膀胱已经胀硬到几乎没有按下去的空间了,Y依然希望他能多坚持一会儿。

    他头一回憋到这种程度,难受得难以自拔,嘴里难以压抑的喘息,不断地拍打着Y的耳膜,就着紊乱的鼻息,彻底唤醒了Y的兽性。

    就在回房间的路上,他听到Y说,“你这样特别容易引人犯罪。”

    大脑已经被尿憋得快要宕机的他,根本没功夫去体会这句话里蕴藏的危险气息。

    他只想赶快回房间去释放,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误下去。

    然后,就在电梯里,他听到了一句让他彻底晕机的话。

    Y说,他想试试。

    Y说完后,就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电梯里,异常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双唇,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而他鼓胀的小腹,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被重点照顾的地方。

    “别......”

    生理泪水已经溢出眼眶,他却没有办法失禁。

    因为那一刻,本来已经开始软下去的器官,几乎是瞬间就再次站了起来。

    他愈来愈粗乱而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好似更加刺激了Y,直接加剧了Y对他膀胱处的折磨,直按到他控制不住要跪倒在地。

    “那个时候的感觉,好像膀胱要被他挤爆了一样,呵,也是头一回知道,憋尿能憋到那么痛......”

    他很难受,很懵逼,又很激动,以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Y的不对劲。

    他太想尿了,也太想要了。所谓冰火两重天,不外如是了。

    结果,到了洗手间后,他对着马桶半天,都没办法让尿液顺利排出,倒是冷汗越流越多,膀胱也被容量可观的尿液撑得越来越痛。

    一切,正中Y下怀。

    “要不,再忍一会儿吧。”

    Y的提议,让他小小地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膀胱处有一种愈发强烈的坠胀感,带着里面澎湃不息的液体,搅动着他那越来越脆弱的意志力,但是相对于膀胱,他感觉另一个部位的胀痛,好像更加危险。

    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Y眼中兴奋的光芒以及欲望。

    他把Y翻了过去,忍着下身快要胀裂般的感觉,小心翼翼地耐着性子,给Y做润滑。

    期间,他曾不止一次,需要用手去缓解下腹处的难耐。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Y的抗拒。

    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抗拒。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这么想着,也就没当回事儿,单是强忍着欲望,把手上的动作放得轻柔了些。

    “是不是,很难受?”Y问,大约是因为听到了他越来越无法压住音量的喘息和呻吟。

    “嗯,胀得疼,感觉要炸了。”说完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Y好像抖了一下。

    “还是头一回看到你长小肚子,看来真憋了不少。”Y扭过头,盯着他的小腹处,有意无意地调侃着。

    “那是,一晚上的水都在这儿装着了,又出不去,憋死了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把手抚在了小肚子上,安抚着里面不断躁动的尿液。

    “你,要不要往里面试着按按,看看,还能不能忍受?毕竟,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

    Y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只顾着屏着气忍受来自膀胱处的憋胀,丝毫没有留意到Y语气里藏着的颤音。

    “不,不按了,太难受了。”

    只是稍稍尝试了一下,他便立刻放弃了,膀胱的胀硬程度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让他彻底失禁。

    Y舔了下嘴角,回过头去,不再看他。因为再看下去,Y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了。

    对Y来说,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于是,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就在他准备进入Y的身体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Y好像只是在强迫自己迎合他、讨好他而已。对他来说,Y的表现,实在太不像一个准备好献身的0了。

    那时的Y,低头看向他的眼神里,不仅有欲望,还有怨,甚至带着丝丝恨意。

    他犹豫了一下,便带着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的生理需求,放弃了。

    他实在是憋得太疼了。

    “不用勉强自己,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他说。

    他没有想到,Y会跟在后面将他一军,“你做过0吗?”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Y的意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有。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不介意试试。”

    “那,试试?”

    Y询问的眼神里,有不怀好意的挑逗,有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还有一种当时的他看不懂的东西——心痛到极致的悲伤。

    “好。”

    这次,他没有犹豫,但是也没有放弃讨价还价。

    他觉得自己再不尿出来,膀胱真得有可能会炸裂。

    “先让我尿出来吧,真不行了,这样憋着太难受了。”

    Y眼神中的光泽有一瞬的暗淡,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单是有点局促地说到,“我会很快的,毕竟第一次,反正,你这样也尿不出来。”

    “我......”

    他很无奈,但也没有再坚持,而是抚着鼓胀得越发厉害的小肚子,顺从地趴扶在洗手台上,咬着牙,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把第一次给了Y。

    他不想看见Y失望的表情,尽管他那会儿真得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尿液,几乎就要破腹而出了,撑得他整个脑子都在跟着嗡嗡作响,眼前看到的也全沾满了雾气。

    “是我太天真了......他其实只是想知道,润滑是怎么做的,他并不想被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他喘着气,在她身体里,要停不停地动着。

    而她完全顾不上感受他的存在,单是紧紧地攥紧双手,力道大到连关节都在咯吱作响。

    “你怎么还这么相信他!他不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是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对付你了!因为你太在乎他了,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你自己放弃!”

    “是吗?”

    他笑笑,“也许吧......可惜,他自己把结局给改了......”

    由于憋得太狠,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意识模糊了,Y到底做了多久,是快还是慢,他已经不记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感受就是哪儿哪儿都痛。

    至于他有没有射,又是怎么尿出来的,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整整齐齐地躺在Y的怀里了。

    “你能想象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吗?”

    他彻底停了下来,艰难地吐息着,她没有看到,他悄然滑落的眼泪。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Y哭,就像个玩具被人抢走了的孩子,抱着他的脑袋,没有一点儿大老板的形象,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脸,上气不接下气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他后来才知道,他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被Y手出来的,然后尿着尿着就彻底没了意识,把Y给吓了个半死。

    “他一直在跟我道歉,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战战兢兢的,好像他手一松,我就会死去一样......”

    她也没有见过那样的Y。

    大学的时候,公司被行业巨头坑到快要破产,团队里的人,走得就剩了一个他,Y没哭。

    为了救公司,他们连续陪了几天客户,他替Y挡酒喝到胃出血,直接进了医院,Y没哭。

    好不容易起死回生,拿到了一个大单,结果两个人回公司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喝醉酒闹事的小流氓拦路抢劫,Y为了保护打架不怎么在行的他,被揍成粉碎性骨折,合同也被毁成了渣,Y没哭。

    为了签单,Y连夜飞到另一个城市谈判,第二天一早赶回学校答辩,一天一夜粒米未进,结果犯了低血糖晕倒在学校门口,差点毕不了业,Y也没哭。

    所有的大风大浪,小坎小坷他们都走过来了,到头来,还是被情杀了个通透。

    后来的事情,就像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发展了下去——Y出柜了,他们看上去更加如胶似漆了。

    可事实上,Y只是被他的包容和宠溺给打动了,舍不得了。

    Y拼命地给他铺路,拉拢人脉,做业绩,是想补偿他。

    Y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那天的事儿,维护着他在圈子里身为1的一切,是因为心怀愧疚。

    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以为的爱无关。

    这才是对他来说,最最残忍的。

    “他说,他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那么害怕失去一个人。但,也是那一次,他才真正发现,他害怕失去的不是爱人,而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而那时,他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这个存在,做任何事。”

    他俯下身,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好像,我们都太贪心了......又太......自信......”

    她刚想反驳,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其实,他最开始的时候问过我,可不可以只做朋友,最好的那种,是我逼他做了选择,毕竟,我不缺朋友。”

    “可是,他也可以像你对我一样......”

    她抿了抿嘴唇,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他已经听出了她的怨。

    他没有理会她的一时失言,单是咬着牙,低低地吐了几个字,“但是,我跟你不一样。他不愿意,我就不会再跟他联系了。他就是怕这个,才......说白了......都是自找的......”

    话音未落,她忽而听到了一声异样的呻吟,痛苦而压抑,不甘里透着狰狞。

    她突然意识到,他还停在她的身体里,他还没有释放自己!他刚才停下来,是在忍。

    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直都有一种不寻常的脱力感,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缺氧了一样。

    难道,他是想?!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脑海,她匆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世界里,有些事情可以重演,有些,不行。

    她咬了咬牙,趁他反应过来之前,快速挣脱了他的身体,转而返身蹲在了他两腿中间。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其实,他把真相说出来,是希望你能走出来吧?”

    她突然的抽离,让他瞬时如坠虚空。

    过度充盈饱胀的部位,紧随其后,抽搐着刷新了存在感,一把将他扯入了地狱。

    超越极限的痛苦,几乎让他丧失了语言能力。

    他只能愤怒地望着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拒绝着她的触碰。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坦白。尽管,现在的他无力反抗,但是就像他对Y一样,她也不愿意勉强他做什么。

    “昨天,Y来找过我。他觉得,你今天可能会来这里。”

    果不其然,听到Y的名字,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他说,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错事,就是在还不够成熟的年纪,选择了无法背负的舍不得,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就是为了重新认识你,准备了整整三年。无论你是否愿意,从今往后......”

    她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她希望他能和Y彻底告别,然后重新开始。哪怕,他重新开始的对象,永远不会是她。

    可惜,他已经替她把话说完了,“从今往后,他都会用他自己的方式,看着我......他觉得,他的男孩儿,也会有真正长大的一天......”

    她怔了一下,看来在婚礼上,Y已经告诉他了。

    Y可能也没想到,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整整两年的人,会出现在他的婚礼现场。

    “呵。”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出去吧,我自己来。”

    她张大嘴巴,眼神慌乱,“你生我气了吗?”

    他愣了一下,旋即轻笑出声,“我18岁跟着他打天下,22岁进他想让我进的公司,一路过关斩将走到现在的位置,没人敢把孩子这个词儿扣我头上。只有他......因为只有在他面前,我有可能会像个孩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湿湿的,就像他的面庞一样,渐渐地沾满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她眼前,把她的心,划成了一片一片的,没有血,只有干涸到四分五裂的疼痛。

    “真可惜,十年前我就知道,什么叫长大,那就是得舍,得分开.......我是装着不懂,那他呢,是真得不懂吗......”

    他似乎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手扶着小腹,一手撑着墙,软软地跪坐在了她旁边,语气也变得和她一样卑微,“出去吧,求你了......”

    这一刻,她从他凄凉而悲伤的眼神里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天最后的回忆,除了Y,再也无人可替。

    那是他们留给彼此的,最后的天真。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重温一次的东西。

    她默默地低下头,站起身,像个婢女一样,倒退着离开了洗手间,临关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他作为性伴侣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知道,你也一直在装着不懂。”

    她和他,其实是一类人。

    她懂。

    她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听着里面被肆虐的花洒粗暴淹没的男人的呻吟和哭泣声,她不禁跟着嚎啕大哭。

    原来,成年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别啊。